【Clint中心】若我独行7
7
Clint从箭篓里抽出一封信，挺严肃地放在了Coulson的桌子上，然后退后一步，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人。
Coulson抬起眼睛，看了看信封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Clint耸耸肩，故作轻松地说：“退宿舍报告，Sir。”
Coulson了然地哦了一声，拿起来打开，里面一共就三行字。他看了几秒就看完了，又把那张纸放回桌子上，头也不抬地说：“什么时候搬家？”
Clint犹豫了一下。“……大概是后天，Sir。”
Coulson点点头，若有所思地想了想，手指桌子上跳了几下，随即拿起旁边的电话，按下了01。
那边接了起来：“Agent Coulson？”
“后天给我安排一辆M977，我要用。”Coulson说。
那边还没等说话，Clint吃惊地按住了桌角：“M977？！”然后他抢过了听筒，对里面的人说：“不需要了，谢谢！”就挂掉了电话。
Coulson歪歪头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：“你需要一辆车可以搬家。”
“但是我不需要载重10吨的军用重卡帮我搬家。”Clint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的样子。
Coulson皱起眉，似乎在真心实意地烦恼。“可局里好像没有太合适的车子，我又不认识擎天柱。”
Clint愣了一下：“什么擎天柱？”
Coulson比划了一下：“就是擎天柱，Transformers，可以变卡车那个。”
Clint呆了一会，怀疑地眯起了眼睛：“……你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？”
Coulson轻轻叹口气：“开玩笑吧，我猜。”
“……我的全部家当只有四个行李箱，没有家具，没有任何大型物品。”Clint低了一下头，有些挫败地说，“我不想用M977搬家，谁搬家会用军用重卡？你吗？你用吗？”
Coulson耸耸肩：“我用不了那么大的，我只用直升机。”
Clint哈！了一声，就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。“不，我更加不需要直升机。我可以自己找搬家公司，或者打个出租车，但是不用M977，谢谢。”
Coulson沉思了一下，终于慢慢点点头。“……好的，明白了。那么需要我帮忙吗？搬家的时候？”
Clint很快回答：“不需要。”
Coulson再次点头。“好。”
Clint有的时候非常讨厌Coulson这种干脆的性格，他从来不会磨磨唧唧，这意味着他的关心总是戛然而止，转瞬即逝，很多时候Clint还没来得及高兴，才刚刚客气客气，Coulson就立即不再强求，就仿佛他的提议都不是真心实意的。但是某些时候——比如现在，这样干脆的Coulson又让Clint很喜欢。在他确实不需要帮助时（也就是不想麻烦别人的时候），Coulson的反应会让人觉得他很贴心。当然啦，这只是错觉，因为Coulson其实并不太贴心。
Clint抬手摸了摸耳朵，犹豫了一下。Coulson以为他已经说完了，但是见他还没走，就问：“还有事吗？”
Clint揪耳朵的力气大了一点。“嗯……我想做手术了。”
Coulson先是有些不解，然后一下子反应过来，看了看Clint的耳朵。“……啊，不想戴助听器了？”
Clint点头。“我去咨询过医生了，辅助治疗已经有效果了，现在做手术有很大几率是可以恢复听力的。可能不会百分之百，但是我不想永远戴着这个东西。”
Coulson再次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。“嗯……如果做手术的话，听力可以完全恢复吗？”
“我不知道，也许你以后需要大声跟我说话。”Clint耸耸肩，开了个玩笑，“大概我会像个爷爷一样，反复要求你重复任务目标。”
Coulson眯了眯眼睛，没有笑。“如果不能完全恢复，就没有意义。而且我不明白，Clint，你为什么突然想做手术了？”
“……大概不想再麻烦别人？”Clint故作轻松地回答。“我要搬去Stark大厦了，这算是给Tony添了一个大麻烦，如果我还需要定期调试助听器的话，这真的，嗯。”
他顿了顿，缓了一会之后坚决说：“总之我已经决定了，最近就要做手术，我恨助听器，我恨自己越来越习惯它。”
Coulson放柔了语气：“但是我们都没有觉得这是麻烦。”
“这对我来说，就是。”Clint声音大了一些。“没有它我就听不见，还需要定期做调试，你知道我有多恨这个吗？我坐在那个地方，感觉Tony不停地在我的耳朵里戳来戳去，却什么都不知道！他甚至连和我聊天都不行，因为那个时候我什么都听不到，除了看着前面的墙，我什么都不能做！为什么他还没厌烦？为什么你们还没有厌烦？！”
Coulson定定地看着胸口剧烈起伏的Clint，隔了一会才轻声说：“……我们当然不会厌烦。”
“我已经厌烦了！”Clint的手抖了起来，“我不想——我不想住进Tony的房子里之后，还要继续这么烦人，我要做手术，我要——我——”
“冷静一下，好吗？”Coulson握起了双手，用息事宁人的语气说道。“为什么你不坐下来呢？我这边有很棒的热可可，我去给你冲一杯。”
Clint眨眨眼睛，稍微冷静了一点。他双手杵着桌子，愣愣地说：“……我很抱歉……”
Coulson站起身，走到旁边的饮水机旁边，拿起了马克杯。“你很喜欢的热可可，我买了很久了，一直没找到机会喝。”
Clint慢慢坐了下来，重复说：“我很抱歉Phil，我很抱歉。我只是……我只是讨厌这个助听器。”
“我很确信Stark听了这个不会开心的。”Coulson往杯子里倒了足够多的可可粉，耐心地说。“这是他设计的助听器，内置，防水，除了需要定期检查之外，没有别的缺点。我不明白你在焦虑什么。”
Clint低着头，不说话。
Coulson叹了口气。“……如果搬家让你这么担心的话，也许你拒绝Stark会更好一些。”
Clint低头看着自己的手，过了一会才说：“……你知道我为什么想做超级英雄的。如果没有Tony——如果不是Tony，我大概就不是今天的我。但是我不想让他觉得我很麻烦，或者不能胜任，我想重新变回健全的自己。”
Coulson走了过来，把调好的热可可塞到了Clint手里。“喝下它，你会觉得好一点。”
然后他绕过桌子，坐回他的办公椅上面。“……听着Clint，我承认Stark自大、狂妄、个人英雄主义以及有着一切有钱人的臭毛病。”
Clint想说话，Coulson抬起手止住了他。“——我还没说完。但是！哦，这里总会有个但是的。但是，他同时慷慨、热情、单纯以及愿意为了同伴付出真心。我从没见过如此相反的几种特性会集中在一个人身上，可Stark就是这样一个令人着迷的矛盾体。”
Clint摩挲着杯子，哑着声音说：“是的……我不想麻烦别人，更不想麻烦他。”
Coulson微微笑了一下，慢慢说：“不，Clint。如果可以，我遇见事情时，宁可麻烦Stark，虽然这可能意味着他要捉弄你好几个月。”
“那是因为你不是因为Tony才想做超英的，好吗？”Clint扭过头去，“他太好了，我想变得和他一样好，而不是一味地被Tony施舍。”
Coulson睁大了眼睛，有些吃惊。“施舍？为什么你会这么想？”
Clint坚持说：“被别人帮助就是被施舍，我受够了马戏团里的那一套。哦Barton，去把我的马桶刷了。别问为什么，上次你发烧的时候，可是我帮你顶的场。——我讨厌被别人帮助，我不想低人一等。”
Coulson困惑又好笑地摇了摇头。“Clint，你的想法有些奇怪。或许当我接受别人的馈赠或者帮助时，会觉得心有亏欠，但是如果是Stark的话，我却并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。因为如果他想做，那就是真心实意的，他不会计较回报，甚至不在乎你是否领情。”
“但是我该怎么回报他？”Clint抠着杯子上的图案，纠结地说，“Tony什么都不缺。”
“回报给他真心，而且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，像他帮助你时一样全心全意。”Coulson建议说，“真正的友情并不是建立在物质上的，你对他好，他自然知道。”
Clint沉默了一会，然后哦了一声，没搭话。
Coulson等了一会，又说：“把可可喝了，之后我会给你找可靠的医生。如果你决定要摘掉助听器，那就尽快拿掉，当时你刚受伤时，医生说需要辅助治疗一段时间之后再看看，所以现在做手术可能效果会更好一些。”
Clint抿了一口可可，又赶紧拿开杯子，皱着眉说：“……怎么这么甜！”
“……不是你喜欢喝甜的吗？”
“但是这也太甜了！”
Coulson叹了口气。“很好，Agent Barton。现在喝光它，然后回去收拾你的行李，手术的事情我会安排好的。”
Clint咕哝了一声‘又下逐客令’，不过他还是乖乖捧着杯子，把热可可都喝掉了。
“所以，这就是你的房间啦。”Tony和Steve帮忙把行李箱推进了房间里，有点兴奋地介绍说，“等会把你的指纹录入进来，你的房间就只有你自己可以打开了。”
“欢迎来到复仇者大厦，Mr. Barton。”Jarvis温和地说。
Clint小心翼翼地推着最后一件行李走了进来，并且注意不让自己的嘴巴很白痴地张开。他看见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了沙发上，墙角有个巨大的打靶器，上面有装飞镖的盒子。不得不说Tony很有品味，他把房间布置得很简洁，没有多余的东西，又保持着家一样的舒适。
“这里，行李可以放这里。”Tony快步走过去拉开了巨大的衣柜，挥了挥手。“这就是你的家了，你想怎么装扮都可以，如果有需要的就问Jarvis，他很愿意干活的。”
“非常愿意为您效劳，Mr. Barton。”
Steve在一边微笑着，指了指旁边。“我住在你的隔壁，Bruce住在你隔壁的隔壁，Nat自己住在楼上。”
Clint总算找到了可以搭话的地方。“哦……她为什么不和我们住在一层？”
“女孩子嘛。”Tony耸了耸肩，“总是需要更大的个人空间，总不能和我们挤在一层楼，不然洗完澡都不方便去阳台晾头发。”
“……哦，说得也是。”Clint假装很懂地点点头。“那我隔壁是空着的？”
“给Thor留的。”Tony对他挤挤眼睛，“希望他不会半夜打雷吵到你。我住在Steve隔壁，老住户了，欢迎你过来玩。”
Clint咧开嘴笑起来，搬家之前的紧张已经烟消云散。Tony很懂得怎么让人放松，而且Clint确实喜欢自己的房间。他从没有拥有过自己的空间，但是现在这个令人喜爱的小屋子，将会成为Clint的安全屋，避风港，以及被叫做‘家’的地方。
“……谢谢。”Clint深吸一口气，郑重其事地说道，“谢谢，Tony，谢谢。我非常非常——”
“停，老兄。”Tony抬起手，止住了Clint的话，“这样的感谢我上午已经听Steve说过一次了，外加一个快把我挤爆的拥抱。”
Steve的耳朵红了：“Tony！”
Clint不确定地看了看Steve，又看看Tony：“呃……我也得拥抱一下？”
“不，不不不不。”Tony后退了一步，“我拒绝和你们拥抱，知道吗？离我三米远，再近我就要报警了。”
Clint有点失望地放下了胳膊，哦了一声。
Steve忍笑着打圆场：“Bruce在实验室，还不知道你来了，我们去和他打个招呼吧。”
Clint赶紧放下箭篓。“好，我想换身衣服，等等我。”
Steve抬起大拇指，指了指门：“我也回去换衣服了，待会见。”
Tony跟着Steve往外走去，临关门的时候回头和Clint说：“别忘记录入你的指纹啦，不然我会半夜潜入你的房间吓你的！”
Clint看着那扇快要关上的门，心开始砰砰跳：“知道了。”
Tony轻轻带上了门，整个房间里只剩下Clint自己。他原地站了一会，感觉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。
他默默感受了一会，然后转了一圈，自言自语地说：“——我的房间。我的。”
Clint又转头看了看床，双人的，很大，不知道躺上去什么样。他有点犹豫，又抬头看了看天花板，想确定Jarvis没有在看自己。
没人说话。
Clint舔舔嘴唇，决定了。他脱掉了鞋子，爬上床，然后站在了床脚，慢慢抬起胳膊，做出泰坦尼克号里面的动作。
“如果这是属于我的床，它就会在我下坠的时候接住我。”Clint大声说，似乎在给自己打气。“请让它属于我，感谢上帝。”
然后他开始向后仰，在一瞬间的急速下坠感之后，Clint陷在了柔软的枕头和被子里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仰面看着天花板，觉得眼睛里热热的。“……Jarvis？”
“我在，Mr. Barton。”
Clint的声音有点沙哑。“……我有没有告诉过你，我在很小的时候，就梦想有一天，可以用这种方式摔进床里？”
“您刚刚告诉我了。”Jarvis慢慢说。
Clint抹了抹眼睛。“但是我不敢。因为马戏团的床不是我自己的，而神盾的床不够软。”
Jarvis沉默了一会，回答：“您喜欢您的床吗？”
Clint捂住脸笑了起来：“天呐，你疯了吗？我当然喜欢，我他妈非常喜欢。我的床，谢谢。我的床。”
Jarvis温柔地说：“Sir会开心的。”
TBC
开始同居啦……
哎希望以后不要说我写的是傻白甜了，我写的长篇都是正剧啊，不是只写傻白甜的……而且不管你们信不信，写傻白甜也是需要脑子的，真的= =
↑发点小牢骚，反正这篇没啥人看hhh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