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全员】幸存者61

61

 

 

 

 

 

Bucky、Sam和Clint蹲在树上，一边注意着不远处同伴们的安危，一边商量着接下来的对策。

 

“Clint和Lucky留在这儿，看着他们，我和Sam去找Rum他们。”Bucky抬了抬自己的铁胳膊，轻轻敲了敲。“这之后我们会带他们来引开丧尸——如果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，你确定自己可以对付得了这么多吗？”

 

他边说边抓了抓下巴，露出些许担心。Clint嗤了一声，一脸不屑：“可别小看我了，老子和Wade一起逃亡的时候，你还不知道在哪喝风呢。”

 

Sam扬起眉，低着声音指了指下面：“那你有过和六十只丧尸交手的经验吗？”

 

Clint呃了一声，目光游移开来。“……差不多吧。”

 

“天呐，Clint！”Bucky有些着急了，“现在我们不可以只是‘差不多’，一旦这六十只丧尸控制不了，笼子里的那些家伙们可就没救了！”

 

其实谁不知道呢。Clint扭过头去，紧紧抿着嘴巴，转向了笼子中的同伴们。他们正挤在一起，轻松而亲密。今天傍晚时下了一小会儿毛毛雨，还好很快就停了，但是用脚趾头也能想到，现在Tony他们身上的衣服一定潮乎乎的，因为几天没洗澡，还有难闻的气味。Clint看见Peter正和Wade挤在一起，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，Wade哈哈大笑，然后挤过去亲那个小崽子。

 

他转过头来，轻轻叹了口气，握紧了自己的弓，脸色变得严肃而肃杀。“……放心吧，只要我在，就一定会护他们周全。”

 

Sam看了看表，轻轻咳嗽了一声。“我们会尽量在两个小时之内赶回来。这期间只要不惊动它们，就不会有事。”

 

Bucky还是不放心，犹犹豫豫地不下树。Sam指着表：“老兄，你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？咱们得抓紧了，看这天气，雨要来了。”

 

天气是个很大的问题。他们谁都没有考虑过下雨应该怎么办、会有什么影响。这雨憋了好几天，乌云倒是压得低低的，可却总不见雨水。天黑前的毛毛雨着实让他们紧张得不行，不过万幸的是，这雨到底是没下来，只随着风飘了几滴，就停了。

 

Bucky抬头看看天，没有月亮，没有星星，刚才下得那点雨根本不顶用，云彩们依然厚重地挤在天空，丝毫没有散去的意思。希望这云可以挺得久一些，若是真的下起暴雨来，那对整个队伍来说，是个可怕的打击。

 

毕竟谁都不知道丧尸在雨中是不是还依然能够保持感官的敏锐度——反正人类不行。他们逃亡时遇见过几次大雨，都老老实实地躲在车里，等待天气放晴。Natasha之前对大家说起了一场难忘的雨，那时她穿着红色的连衣裙，在肯沃斯面前倒下，然后被Tony抱进了车里。

 

“我装的，”Natasha咯咯笑着告诉Peter，“胳膊上的伤口也是我自己划的，结果那三个家伙特别蠢，被我一窝端了。”

 

Natasha大概是唯一在下雨天也敢出来遛弯的人了，不过那次是在白天，而且幸运的并没有遇见任何丧尸。所有人都在担心这场雨会在不合时宜的时候下起来——但是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。Steve和Thor在那里多呆一秒，就意味着他们的危险增加一分，于是最后所有人都心照不宣，没人再提延后计划。

 

现在看看天气，隐约还能听见很远处传来的隆隆雷声，大概是神觉得还不够热闹，于是也想来参一脚。

 

Clint深吸了一口气，空气中满是水气的味道。他微微扬了扬下巴：“去吧，这里有我呢。”

 

Bucky和Sam抓上了自己的武器，又看了一眼他，才抓住了树枝，轻轻往下滑。

 

Clint低下头，对他们说：“小心一点……救人之后，别忘了先把你的朋友，呃，Rum……Rumlow？把他带到车里。他被关起来太久，不能和我们一起战斗了。”

 

Bucky没说话，只举起了大拇指，对Clint挥了挥。

 

 

 

 

Rumlow挤开那几个疯子，来到了笼子的另一头。Steve发现他们来到了那块比较干净的区域，地上没有多少粪便。他忍不住开口问：“我们怎么——”

 

话音未落，Rumlow低声说：“挡着我点，别被那些王八蛋看见了。”

 

他们三个人立即挤在了一起，故意遮挡住了外面丧尸的目光。接着，让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：Rumlow用力一抬，竟然把脚下笼子的一小块格栅抬了起来。那格栅被人仔仔细细切切成正方形，不大不小，刚好够一个人钻下去。

 

Rumlow没说话，只把格栅扔到一边，又探下身去，伸手拨了拨下面的土。那儿的秽物不多，随着Rumlow的动作，下面的一块小小的遮挡木板就露了出来。

 

Steve和Thor震惊地看着Rumlow稍微推开那木板，一个只够容纳一人通过的狭小洞口露了出来。他眨眨眼睛，忍不住问：“这是……”

 

“我们一个月之前发现的。”Scott抢着说，“这儿的格栅塌了下去，我的腿被卡住了，好不容易才拔出来。”

 

Thor怀疑地看了看，Rumlow回头对他们笑了一下。这可太难得了，Steve好像第一次看见他笑。

 

“Lang一脚踩翻了下面的伪装木板，露出了这个洞。”他耸了耸肩，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把叉子。“在我们之前，还有一位不知名的伟大先生试图逃走，可惜他失败了，死在了里面。”

 

Steve和Thor咽了口口水，互相对视了一眼，没说话。

 

Scott倒是挺轻快，还顺便拍了一下手，快乐地说：“结果你们猜怎么着？那洞里露出一只脚，已经腐烂了。那个味道——呕……”他干呕了一下，眼泪涌了上来，“卧槽，我现在回想还是反胃。太恶心了，先生们，太恶心了。”

 

Rumlow没好气儿地瞥了他一眼，指了指下面的洞口说：“最后我把那具尸体拖上来了。他应该是窒息死掉的，太过着急反而送了性命……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他拖上来，那个男人都烂掉了——嗯。”

 

他没说下去，只抬手抹了抹鼻子，移开了目光。Steve舔了下嘴唇，觉得脸颊有些麻，最后又鼓起勇气问：“那这个洞……通向哪里呢？”

 

Rumlow干巴巴笑了一声：“不远，只够一个人钻进去，这边脚进去，那边脑袋就能出来，刚好延伸到笼子边缘。”

 

Scott补充说：“那个男人本来就快挖通了，可惜最后功亏一篑。刚把那具尸体拖上来的几天，洞里根本没法进人，全都是腐烂的味道，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才好。这之后我们每天都找机会钻下去，但是实在没有力气，没人帮助的话，根本无法挖通。”

 

他顿了顿，指了指笼子外的地方，小声说：“不过根据那个男人的身长来看，这个洞已经挺长了，出口差不多就那儿。”他大概指了个方向，“最后一点点我们俩只能等待，没有力气是一方面，另一方面是因为之前丧尸围着笼子休息，只要一出头，它们就能发现。”

 

Scott顿了顿，又抬头看看天，一向和善的脸上挂上了一丝愁容。“所以我们最好等到天黑之后再行动，这样那些丧尸一般会坐在那边的树下休息……现在丧尸很少了，才八只。”

 

Steve担心Thor还在发烧，有些着急地说：“现在就挖不行吗？我下去再挖一挖，我们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。”

 

Thor沙哑着嗓子说：“我没事——”

 

Rumlow摆摆手，稍微沉吟了一下，说道：“你说的也没错……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，我们不能等到晚上再挖。那个时候太安静，丧尸对声音更加敏感，所以挖土的声音无疑是通风报信。”

 

Steve用力点了点头：“没错，所以我现在就——”

 

“但是如果你现在去挖通的话，地面就会有个大坑。”Rumlow又沉稳地说，“丧尸很聪明，说不定它会钻进洞口里看看是什么，然后……”

 

Scott干巴巴笑了一下，说：“它们就可以钻进笼子里来，这可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
 

Steve感到一阵烦躁。他咬着手指，说道：“所以我们就这么干等着？就不能——我是说，总得做点什么。”

 

Thor清了清嗓子，其他人转向了他。他的脸潮红着，表情有些不确定，顿了顿才说：“……我不知道，但是毫无疑问，这洞口只能通过一个人，所以我们总得速战速决。用……用别的吸引丧尸的注意力怎么样？把它们都引到笼子的另一边，然后，嗯……”

 

他欲言又止，右手神经质地抠着左手的食指关节，耳朵开始红得发亮。Thor在羞愧，也在紧张，就在一瞬间，Steve就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
 

“……所以我们得再扔出去一个疯子。”Steve轻声说。

 

Thor低下了头，没说话。Scott和Rumlow也没说话。Steve觉得血液在身体中疯狂地涌动着，他一开始没说话，接着忽然反应过来，自己居然松了一口气。

 

原来他其实心里也在默认着这件事。但是让Steve震惊的是，他竟然没有任何排斥或者反对的心思。自由近在咫尺，只要再牺牲掉一个人，他们就可以出去，尽情地奔跑，去找自己的同伴，远离这令人作呕的笼子和怪物们。在这一刻，生的渴望超过了所有，Steve没有时间哀叹与怜悯，他的手微微颤抖，却不是因为恐惧。

 

“……那我们就这么干。”许久之后，Steve听见自己这样说。

 

他知道自己会后悔，会痛恨这一刻的自己，但绝对不是现在。疯子的命，他的命，Thor的命，还有Rumlow和Scott的命，没有哪个是应该放弃的。这一次，他自愿选择做恶魔。

 

Rumlow和Scott抿着嘴，点了点头。接着Rumlow说：“那剩下的洞，只有你来挖了。”

 

他指了一下Steve。接着他们安排了一下顺序，Steve钻进洞中把剩下的一小部分挖开，然后钻出去接应Scott。接着是Thor，最后是Rumlow。Scott是他们中最瘦、最虚弱的人，所以Rumlow执意殿后，让Scott先出去。

 

“我们可以到了会合点，再换回来。”他满不在乎地说道，“Thor只背我那么一小段，应该不会累死的。你们只要保证把Scott安全带走就行，我的命不值钱。”

 

Scott瞪他：“闭上你的嘴。”

 

他们没有为这件事推让，每个人都知道怎么做才能最大限度地保护他们所有人的安全。接着四个人还约定了逃跑时的会合点，因为不是一起逃，他们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，不过还好Thor记得他们被拖过来时的马路大概的方向，所以最后会合点定在了差不多离笼子150英尺开外的大树下。

 

接着他们又发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：只有夜晚逃走才最安全，因为那时候游荡的丧尸最少。如果他们现在就逃走，就很有可能撞到投奔营地的丧尸。

 

怎么办呢？如果现在挖洞，就会提前暴露，可是如果晚上挖，声音又会惊动丧尸。Steve头疼得盯着那洞口，死死地咬住了舌头。

 

他们又商量了许久，想出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，最后全都一一否决。傍晚的时候，又下了几滴雨，这让所有人都心惊肉跳——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。

 

“我们得在大雨下来之前逃走，不然Odinson的情况就更糟糕了。”Rumlow抓了抓凌乱的胡子，神色凝重而疲惫。“最后一个笨办法——Steve现在就下去挖，然后我们把这块遮挡板推出去，挡住洞口，晚上再逃走。”

 

没有人再提出异议，他们已经口干舌燥，饿得饥火烧肠。Steve点了点头，不再费心想更加安全的方法，拿起了叉子，回头拍拍Thor发烫的肩膀，就头也不回地钻进了笼子下方的洞口，开始往前爬。

 

洞里面真的非常窄，Steve通过的时候，身子几乎是卡在洞壁上，需要胳膊用力扒住，才能往前挪动。很快他的胸口上的旧伤口（都是丧尸拖出来的深深的口子）再次开始流血，泥土粘在上面，又疼又痒。Steve没管，他努力爬了几下，来到了洞的尽头，开始拿起叉子，用力挖。

 

洞里面几乎漆黑一片，什么都看不清。Steve在狭窄的洞中，艰难地用叉子胡乱凿着前方。叉子击打在泥土上，发出清脆的声音，Steve不得不每挖几下，就停下来，听听外面的动静。

 

几分钟之后，Steve甚至不知道自己挖了多少，但是他已经感到呼吸困难了。他憋着气咳嗽了两声，伸出手摸摸前方，忽然心里一沉：怪不得叉子触碰泥土的声音那么脆，因为那儿是一块冰凉的大石头！

 

Steve低声骂了一句：“Fuck！”然后憋着劲儿说：“伙计们，这是个死路！”

 

没有人回答他。Steve等了一会儿，猛然间，冷汗就下来了。

 

怪不得之前那个逃走的男人会死在这里。他挖到了石头，开始紧张，而且这个洞已经挖得够深，仅凭自己很难从洞中退出去，就算叫喊，也没有人会听见，再加上慌张和窒息……

 

Steve的脑袋砸在地上，把一声咆哮咽了回去。他狠狠抓了一把土，拼命想让狂跳的心平静下来。“冷静点Steve，冷静点。没关系，还可以找别的路，没关系Steve，你可以出去。”

 

被这洞夹住的滋味非常不好受，只能保持一个姿势，而且目不可视。Steve不能深呼吸，他已经感觉到空气的浑浊了，所以必须要节省氧气。现在后面的Thor还在发烧，他必须要把他们几个都救出去，必须。

 

Steve感觉汗水流了下来，滴在眼睛里，非常疼。他慢慢抬起头，再次咳嗽了一声，颤抖着声音对自己说：“OK……Steve，你没问题的。冷静下来了，很好，我们可以找到别的路，没错Steve，找找别的路。”

 

他给自己打着气，凭感觉慢慢把叉子放在了一边，把手再次往前伸了伸，祈祷着这块石头不要太大。他的手指抚过那冰凉的表面，开始顺着石头粗糙的纹路慢慢逡巡。Steve心里默念了几万遍please，几秒钟之后，他忽地心里一喜，就在最左边的角落，指尖可以感受到石头与泥土的交界处。

 

Steve低下头，把脑袋在肮脏的衣服上蹭了蹭，擦掉滚落下来的汗。他抓起叉子，顺着那边缘试着抠了抠，因为看不见，所以好几次叉子尖都滑开了。Steve心里又慌起来，他并没有幽闭空间恐惧症，但是现在，他快有了。

 

“你可以的Steve，再试一次。”他嘟囔着说。洞里面温度越来越高，那件从疯子身上扒下来的脏衣服随着汗水紧紧贴在他的身上，令人非常不舒服。但是Steve没理，他的胳膊保持着往前的姿势，尽管双臂已经开始酸麻，但他再次试着用叉子插进石头与泥土的缝隙之间。

 

他用尽了力气，摸索着把叉子尖儿插在泥土中，然后试图撬开大石头。但是不知道是石头太重，还是卡得太深，叉子纹丝不动。这个角度又很难使上力，他拼尽全力，连额间的青筋都暴起，也无法撼动它一丝一毫。

 

Steve的耳朵再次开始嗡嗡作响，因为缺氧，他在原本漆黑的环境中，甚至看见了奇异的白色云卷花纹，在眼前轻飘飘地打着转。

 

Steve觉得要哭了。他慢慢松开了叉子柄，感到一阵绝望。他们出不去了，他们出不去了，他们出不——

 

这时，他听见身后有声音小心翼翼地传来：“……Steve？你还好吗？”

 

是Thor。

 

Steve瞬间便把哽咽咽了回去。他的脑子清醒了很多，仿佛那头叫“放弃”的怪兽突然缩回了自己的老巢，不敢冒头。他瘪了瘪嘴，无声地抽搭了一下，然后哑着嗓子回答：“——没事！”

 

等了一会儿，Thor又问：“Steve？你怎么样了？”

 

他感觉有人在拨弄自己的脚。Steve只好晃了晃小腿，示意自己没事。过了一会儿，Thor的声音又传过来：“呃……你说话了吗？我们听不到。如果你需要我们拉你出来，就动动右脚，如果没事，就动动左脚？”

 

Steve犹豫了一下。他想回到笼子里去了，回到那个臭气熏天、满是疯子的笼子里，和自己的朋友呆在一起。他一定是疯了，但是这个狭小恐怖的洞穴，让人一秒都不想再呆下去。

 

Steve感觉鼻子很酸。他想起了Tony，想起他对自己的傻笑。接着，Tony的脸就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Thor烧得通红的脸，和他胳膊上满是脓水的伤口。

 

Steve再次呜咽了一声。他轻轻动了动左脚，又动了动。然后Steve低下头，抽了抽鼻子，在自己的呼吸中闻到了泥土的味道。

 

他调整了一下姿势，伸出手，慢慢摸到石块边缘，开始用手指用力抠着边缘的泥土。石块锋利的边缘很快就划伤了Steve的指头，但是他没在乎，只一心一意地清理石块旁边的土，让它尽可能地凹陷下去。他的指甲里满是泥，然后开始隐隐作痛，接着是钻心的疼痛——他猜，大概是指尖和指甲盖在出血了。

 

缺氧的感觉很快就被抛在了脑后，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挖，挖，挖，挖。Steve专心致志，在把石块左下角周围的泥土挖开很大一块之后，开始试着用手撬开石头。他试了又试，不行，于是继续挖，很快，石头左边的泥土就被深深地挖了进去。

 
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Steve听见头顶似乎传来了奇怪的声音。他停了下来，听见脚下Thor急切的声音：“Steve，下雨了！！”

 

Steve猛地急出了一头汗。如果雨下的太大，这个洞会塌方的，他会被直接活埋，拉都拉不出来。他咬紧了牙，双手都扒住了那块大石头，用力往右掰——用力——

 

石头纹丝不动。Steve无法抑制自己的焦躁和愤怒，他开始疯了一样地对着石头推，拉，砸，拧……

 

忽然，大概是那石头也犟不过Steve的蛮力与虔诚，它猛地一颤。Steve全身犹如过电一般颤抖起来，他似乎听见Thor在后面说些什么，但是那些话无法传达到Steve的耳朵里了。他满脑子里只剩下一件事，就是更加用力地扒住石头，几乎使出了股肱之力，试图撼动它。头顶传来了更清晰的雨声，滴答，滴答，整个洞里泛出了泥土的味道。

 

Steve的手上已经都是血了，右手大概有四个指头的指甲已经劈开，不碰都钻心的疼。他暂时停下了动作，稍微休息了一下，然后再次忍痛抓上了石头，开始前后猛烈地晃动它。

 

更松了，更松了！Steve心中涌起了狂喜，接着他听见身后的洞口传来Scott模糊的尖叫声：“卧槽！你看！！那儿！那儿的土在动，Steve快要挖通了！”

 

“抓个疯子来！！”Steve听见Rumlow杀气腾腾的说道。他的眼睛热热的，为了近在咫尺的自由，为了疯狂的、不顾一切的他们。他抬起胳膊蹭了蹭脸，身体奇迹般地涌出了更多的力量，更加拼命地推拉石头。

 

终于，顽石也拜倒在了那胜过一切的求生欲之下。Steve感受到有新鲜空气灌入了洞中，眯起眼睛，能看见细细一条漆黑的天空。他一愣，接着猛地往前一蹿，手使不上力了就用肩膀顶，全身上下的肌肉无一不在用力，甚至连小腿的都在微微发抖。一声嘶吼从Steve的喉咙里挤出来：“走——走啊！！”

 

一声沉闷的响声，Steve硬生生把那块巨石整块推开，连带着周围的土全都散落下来，一个巨大的洞口出现在了他的面前。

 

Steve抬起胳膊，拼命爬了出去。到最后他手脚并用钻出了洞口，连喘息都没有，直接匍匐下来，警惕地看着四周。

 

天已经黑了，自己竟然在洞中呆了这么长时间。Steve张开嘴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满是水气的空气。还好这雨水的声音盖住了其他杂音，所以他出来了。

 

他出来了。

 

Thor、Scott和Rumlow在笼子里狂喜地看着他，脸上带着难以置信和迫不及待。Steve的目光越过笼子，几只丧尸正蹲在一起，啃食着一个男人。

 

有雨滴滴在Steve脸上，万幸的是，这雨还不是很大。Steve来不及高兴了，他对Scott摆摆手，示意他先下来。

 

Scott立即悄无声息地滑了下去，Thor和Rumlow在笼子里推着他的脚。Steve趴在地上，把自己的双手伸进洞中，压低声音说：“把手给我！！”

 

很快，他摸到了Scott骨瘦嶙峋的胳膊。Steve用力握紧，接着猛一发力，直接把Scott拽了出来。

 

Scott刚一出来，鼻子和眼睛就红了。Steve给他擦擦脸，做了个嘘的手势，示意他别哭。然后他转过身去，背起了Scott，头也不回地朝树林中跑去。

 

Scott趴在Steve的后背上，一开始没说话，接着他小声的，哽咽地问：“我……我逃出来了吗？？”

 

他哭了，带着感激、不相信和害怕，问了Steve五遍：“我们没在笼子里了吗？”

 

“我们出来了吗？”

 

Steve背着他一鼓作气跑到了会合点的大树下。他们躲了起来，稍微等了几分钟，Thor和Rumlow也跟了上来。

 

Scott还在默默地流泪。雨下得大了起来，在漆黑的夜晚，他们四个人挤在树下，听着那雨渐渐有了瓢泼之势，却只觉得安全。

 

Rumlow体力相比Scott好多了。他从Thor的背上溜了下来，抓着大块头的胳膊（他现在无法独自走路），一瘸一拐地靠近那俩人，然后伸手拍了拍Scott的脸：“出息，哭什么啊。”

 

Steve笑了。他扭过头，小声对Scott说：“嗯，我们出来了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TBC

终于！！出来了。。。这一章写的我要吐血了啊啊啊啊啊啊

不过要说一下Scott哭哭不是软弱哈，他的故事会在后面补充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