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全员】幸存者63

强行做人。。。

63

 

 

 

 

Sam和Bucky猫着腰，在林中穿梭。雨越下越大，甚至连茂密的树林都挡不住，犹如上帝正抓着安赫尔瀑布往这个地方浇灌。他们沿着林子边缘，仔仔细细地搜寻着伙伴们的影子，生怕漏掉一点点线索。刚刚看见的笼边的残肢，让两个人心里都留下了一丝阴影，他们不愿意去想其他的可能，只一门心思地前进。

 

Sam边走，边小声呼唤Clint，却得不到回音。他们从没有在这么大的雨中使用对讲器，雷暴影响了通讯，这真令人恼火。Bucky不断地深呼吸，他总是定不下心来，看见样子奇怪的石头也是一惊，听见雷声就立即心慌。笼子边上的那只脚一直在他眼前闪过，身旁的Sam呢喃的声音几乎变成了某种令人心烦的背景音。

 

“Clint，听到请回答。需要知道你们那边的情况……Clint，听到请回答。”

 

Bucky抹掉脸上的雨水，地面已经越来越泥泞，脚下的泥土犹如沼泽，每走一步都要用力把脚拔起来。他感到暴躁、恼怒、无力和害怕，这些情绪在这样的天气下被陡然放大，前方的路似乎不仅仅是因为暴雨而微茫了。Bucky抓紧了武器，又费力地往前迈了一步，Sam突然激动地抓住了他的肩膀，朝左前方一指：“那是什么？！”

 

Bucky一个激灵，本能地抬起头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，只见远处的山坡下，隐隐约约有东西在动。他们俩不敢轻举妄动，马上举起了枪，一瞬间，雨声听不见了，烦躁也消失不见，Bucky稳稳地端着枪，对Sam使了个眼色，两个人便悄悄朝前走去。

 

土坡下的东西一直在动，但是太远了实在看不清。不过可以看到土坡上方斜斜地长出了一棵大树，正好身子歪歪扭扭地伸出来，为下面挡住了大部分的风雨。Bucky心中一沉，感觉应该不是Steve他们，这种暴雨天气，躲在树下几乎是找死，只有丧尸才会这么没有常识。

 

他的焦躁感又蔓延了上来，食指一抬，就扣到了扳机上。Sam注意到了他的动作，立即伸手过来，压低Bucky的枪口，对他摇了摇头。

 

“别着急，过去看看再说。”

 

Sam有种神奇的力量。他很幽默，却又不太喜欢说话，性格稳重，某些时候却又很冲动。最重要的是，他总是站在朋友身后，把支持明明白白写在脸上。Bucky要去打猎，Bucky要去看海，Bucky要去劫车抢吃的，Bucky要回纽约，Bucky要救Rumlow。Sam总是给他个白眼，骂他几句，然后拿上枪，跟着Bucky去天涯海角。

 

他们俩是一个奇异的组合，两个人都在失去了一切之后与对方相遇，谁也不说过去，谁也不问过去。Bucky在Rumlow被抓走后的一段时间甚至会买醉，然后拿着枪去大路上找死。Sam总是不厌其烦地把他拉回来，对他说：“会好的，老兄，会好的。”

 

哪里会好呢？大概就是现在——现在，他重新遇见了Steve，甚至还可能会把Rumlow救回来。就好像现在，他暴躁得想一枪打死远处那些不明身份的家伙，Sam就稳重地对他说，再等等。

 

Bucky再次深吸了一口气，点点头，放低了枪口，和Sam一路绕到旁边，摸了过去。他们俩死死盯着坡下那一大团东西，等离近了，渐渐能看出来，是几个人（丧尸？）挤在一起。有个人赤裸着上身，旁边还有几个家伙，挤成一团，都脏兮兮的。

 

等他们俩靠得更近些时，Bucky看清了那个没穿上衣的人。他的呼吸一窒，感到一阵眩晕，而身边的Sam已经乐了出来。

 

“……操！！”Sam压低声音骂了一句，收起了枪，不顾脚下的泥泞，直接奔到土坡处，坐着滑了下去。“操，操！Thor，你这个贱人！！”

 

他没管旁边两个脏兮兮的人，一把抱住了软绵绵倚着土坡的Thor，嘴里骂道：“你真他妈——真他妈命大！贱人！妈的，贱人！”

 

Rumlow和Scott有点懵，Thor用力咳嗽了几声，也笑了，沙哑着嗓子说：“哦，咳咳……我们可真是几年没见啦。”

 

Rumlow警惕地瞪着Sam，刚要问话，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不确定的疑问：“……Rum？”

 

Rumlow觉得雨声打在耳边，轰轰作响。他没敢回头，只瞪着Scott，仿佛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。

 

Bucky又朝土坡上走了几步，却不敢滑下来。他的左臂突然隐隐作痛，Rumlow干脆利落砍掉他胳膊的那一幕刻骨铭心，几个月后，他再次见到他，就好像两个人从没有分开过。

 

Rumlow瘦了，裸露在外面的手臂变得犹如麻杆一样细，头发长了很多，胡子拉碴，乱糟糟纠结成一团，像无家可归的流浪汉。他看起来狼狈而虚弱，似乎一根指头就能把他推倒。Bucky的嗓子发紧，赶紧低下头去，掩饰那一瞬间的难过。眼睛真热啊，就像被烤过了一样。这些——所有的这些，这乱蓬蓬的胡子，黯淡的眼睛，脏乎乎的饱受摧残的身体，原本都是应该是他经历的，可现在却一分不差全都落在了Rumlow身上。Bucky咬着牙，努力控制住那喷涌而出的情绪。太难过了，太难过了，这样的Rumlow让他痛苦而自责。可现在这人还活着，他还活着，Bucky根本无法抑制住那一丝喜悦，只好任凭它肆意在心底蔓延。

 

几个人站在原地，谁也没说话。接着，Sam终于松开了Thor，擦了擦眼睛：“老兄，天呐，我不知道——我……真不敢相信，你们竟然自己逃出来了。”

 

这时，Bucky突然猛然一惊。他顾不得其他，直接滑到了坡下，沙哑着声音急切地问：“Steve呢？！”

 

Sam也愣住了。笼子旁边的那只脚。Steve回过头时的笑容。

 

Bucky的嘴唇都麻了，他急促地呼吸了一声，绝望地又问了一次：“……Steve呢？！”

 

Thor有气无力地抬起手，在空气中挥了挥，低声说：“别担心，咳咳……他去找你们了，我们走不动，我有点发烧——”

 

“你才不是有点发烧！”Rumlow抿起了嘴巴，生气地说，“你们来得正好，快背上他们俩，带我们回去你的大本营。”

 

Bucky抓住了Rumlow的手，依然抑制不住心怦怦跳。“他——他没事，对吗？”

 

他们俩在几个月之后终于再次看进了对方的眼睛。雨水顺着他们的脸庞滑下来，看起来两个人都在哭。

 

Rumlow瘦得几乎没了肉，Bucky一手能握过他的整个小臂。那人摇摇头，低声说：“他没事……别担心。”

 

他们相遇之后的第一句对话，居然是这个。Bucky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，Steve还活着，Rumlow也活着，他有无数个问题想问Rumlow，还想给他无数个拥抱，以及无数句对不起。

 

但是都不够，都不够。还好，他们之间原本暂停的时间又重新启动了，从现在开始，Bucky要把未来都送给Rumlow。

 

Sam一直在打量Scott，Scott也坦然回望。两个人互相看了一会儿，Thor艰难地坐直了身子，慢慢扶着土坡站起来（Sam赶紧去扶他）。“这是——咳咳，这是Scott Lang，我们新认识的朋友。他们俩现在没法走路，被关太久了，所以得靠你们背着……”

 

他剧烈地咳嗽起来，感觉一阵头晕目眩，眼前泛起厚厚一层白点，像极了电视里没信号时的雪花。过了不知多久，Thor听见Sam的声音从远处慢慢靠近：“——一下？Thor？你还好吗？和我说说话？”

 

Thor闭紧眼睛，用力甩甩头，缓了一会儿之后，颜色再次回来了。他的腿很酸，没有力气，雨水真冷啊，像不停地在往他身上倒冰块。Thor想咽口水，却发现嘴巴里干干的。他用力绷紧了身上的肌肉，强迫自己站直了，撑起笑容，慢慢对满脸担心的同伴们说：“我没事。你们俩快点背上Scott和Rumlow，带我们回营地。”

 

“……你能走吗？”Sam担心地问。

 

Thor咧开嘴，让他们放心。“当然。说真的，我迫不及待想躺在车里，喝一口热乎乎的汤。咱们走吧，行吗？我一秒钟都呆不下去了。”

 

Rumlow冷静地说：“我可以慢慢走，现在你的情况更需要——啊！！”

 

他惊叫一声，Bucky已经一弯腰，直接把他背起来了。“少废话，每次只知道逞能。——你好Scott，我是James Barnes，你可以叫我Bucky。Sam，轮到你了。”

 

Scott有些拘谨，小声说：“呃……真不好意思，我现在腿没什么力气……”

 

Sam点点头，蹲下来，背起了他。“别介意。我是Sam Wilson，没有外号。”

 

Rumlow满脸别扭，可是还是老老实实趴在Bucky背上，没有过多挣扎。Scott有点慌乱地抓着Sam的肩膀，结结巴巴地说：“对，对不起，如果我可以走的话，真的不想麻烦你……”

 

“Thor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。”Sam安慰他说，“没关系，咱们回车队去。”

 

Thor擦了擦脸上的雨水，硬撑着握了握拳，说：“走吧！回家去！”

 

 

 

Loki把Pietro背到车里，Wanda拉开车门，让他们先进去。三个人逃出来还算顺利，只在假营地附近遇见了两只丧尸，Wanda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冷静，直接开枪打死了它们。接着三个人就一路狂奔去了车队，Loki还背着个人，完全是靠意志力撑下来的。

 

他把Pietro放在车里平躺，Wanda也爬了进来。他头也不回去说：“关上车门，锁上。”

 

Wanda照做了。一进入到车里的密闭空间，血腥气立即就变得浓重起来，Loki带他们去的是Sam的车，那儿的空间大，后面有很多干净的毛巾和毯子。

 

Loki跪起来，拿过三条新毛巾，扔给Wanda一条，说：“快擦干净，不要感冒。我们要把他的衣服脱下来——Pietro？Pietro，你感觉怎么样？”

 

Pietro的脸色苍白，Peter的蛛网已经再次脱落，血都流到了座位上。他虚弱地笑了笑，有气无力地回答：“真希望……我们能在我活蹦乱跳的时候相遇啊。”

 

“你会活蹦乱跳的。”Loki说。他用毛巾胡乱擦了一下脸，就转过身去，从手套箱里翻剪子。“你有的是时间活蹦乱跳，放心吧。现在我要把你的衣服剪开——你不太喜欢这件衣服吧？”

 

Pietro看了一眼Wanda，又笑了：“这是她给我买的，我猜，我不太喜欢。”

 

Wanda眼睛里含着泪，也跟着笑了。她能看到Pietro肚子上的大洞在不停地往外涌血，却伸着手不知道该不该去按。这时，Loki拿着剪子转过身来，对她说：“手别抖，我需要你绝对冷静，懂吗？我等一下要你帮忙。”

 

Wanda瞬间就镇定下来了。她点点头，把自己的湿头发拢起来，用毛巾包住。“……好，你需要我做什么？”

 

“我要把他的伤口缝起来。”

 

Pietro瞬间就不笑了。Wanda也有些懵：“你……你做过吗？”

 

“没有，但是Steve做过。”Loki剪开了Pietro的衣服和裤子，尽管语气冷冰冰的，可动作却很温柔。“就是你们没见过的那个家伙。他给Tony缝过腿，我见过那些针孔，挺简单的。”

 

Pietro的脸更白了。“……听起来一点都不简单。我会死吗？”

 

Loki慢慢用毛巾给他擦干身上的雨水，让伤口周围尽量保持干净。“我觉得不会。你的伤口虽然很长，但是不深，没有伤到内脏，应该没事。”

 

Pietro苦着脸笑：“……可是，真的特别疼。真的。特别特别疼。”

 

“这么长的口子，不疼就怪了。”Loki换了一条干净毛巾，轻轻盖在伤口上，“其实换个角度想，就算你快死了，把伤口缝起来，最起码它们不会流血了，也不错吧？”

 

Wanda忍不住瞥了他一眼，咕哝说：“……你真会安慰人。”

 

“谢谢，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。”Loki说。接着他和Wanda一起，用三条毛毯把Pietro裹了起来，确保他不会体温过低。

 

“好了，”做完这一切之后，Loki擦了擦脸。他的身上依然湿漉漉的，也顾不得擦，就抓起了一把枪，要开门出去。“Wanda，你等一下把衣服脱了，裹上毛毯，不要感冒。现在麻烦事已经够多了，任何人都不可以生病。我去别的车拿酒精和针，马上回来。等我下车了就把车门锁死，我有钥匙，会自己开门。”

 

双胞胎点了点头，Pietro已经疼得不想说话了。Loki往窗外看了看，外面漆黑一片，应该没问题，就打开车门，跳了下去。

 

外面的雨下得比刚才更大，加上天黑，一切都显得那么可怖。周围的树杈在风和雨水的冲刷下晃来晃去，发出飒飒的诡异声音。Loki深吸一口气，端起了枪，慢慢往自己和Thor的那辆车边走。

 

他们的车里主要装药品，Loki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，一边盘算应该带什么药回去。止痛药，消炎药，酒精，针，纱布，还有打火机。很好，他们的车停的地方不远，只要悄悄过去——

 

这时，不远处的林中突然传来了沙沙的声音。Loki猛地把枪口转了过去，屏住呼吸，蹲了下来，缩小自己的身形。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，但是很快，沙沙的声音更加明显，而且杂乱不堪，就算混合着雨声，也显得如此突兀。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！！

 

Loki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。他强迫自己冷静，一边盯着黑漆漆的树林，一边疯狂地想办法。天太黑了，还下着雨，视野中的一切都那么模糊，这对Loki来说，非常不利。而且听那声音，肯定不止一只丧尸，如果开枪，那势必会暴露自己。Wanda和Pietro都指望不上，没有谁可以依靠。想想怎么办，快！想想怎么办。

 

电光石火之间，他稍稍往左边瞥了一眼，看到旁边几步是Clint的奔驰，车的底盘足够高——很好，藏身之处有了。

 

Loki立即收起了枪，就地一滚，无声无息地滑进了奔驰的车下，靠雨声和夜色，把自己藏了起来。他趴了下来，眯着眼睛看着外面。很快，树林中的沙沙声越来越近，接着，吧嗒的脚步声，落了下来。

 

Loki紧张得要死。他从来没有独自面对过丧尸，也几乎没有担任过保护者的角色。但现在，他突然被迫成了那对双胞胎的士兵。Loki对他们并无责任，感情也说不上有多亲厚，如果自己就这样逃了，也无可厚非。

 

如果在以前，Loki一定会撇下那两个人，独自离开。他信奉自我，某些罪恶感终究会消散，有什么比得上自己的利益呢？Loki从不排斥做一些无伤大雅的坏事，也没有Thor那样像阳光一样的正义感。

 

但是莫名其妙的，这次他不想走了。Loki不相信神，也不信好人有好报，但是他这次，却想替Thor留下来。

 

如果是Thor的话，一定会保护那两个人的。如果自己这样做了，神会不会看到？会不会把Thor平安带回来？Loki不想让Thor失望，他受够了Thor饱含叹息地对自己说：“弟弟啊……”语气中满是无可奈何和妥协。

 

Loki想，他就勇敢这一次。他想光明正大地迎接Thor回来，笑着对他说：“哥哥，我救了两个人啊。”

 

Loki一手抓枪，一手伏地，安静地等待着。下定决心之后，突然他就不怕了，人大概是这样的吧，在接受最坏的结果的时候，恐惧就会被击倒。他屏住呼吸等待了一会儿，接着在外面的雨幕中，看见一只光着的脚，慢慢走过车边。

 

Loki等着它走过去。当那只脚走向车尾时，Loki立即无声地滚出了车底，干脆利落地举起枪，抵在了那只丧尸的后背上，直接就要扣动扳机。

 

他还没动手，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慌的怒吼：“Loki，不——！！”

 

那只“丧尸”背上抵着枪，也在同一时间转过身来。Loki的心突然停跳了，他看见Thor正站在自己面前，明明快站不住了，那双眼睛却亮得出奇。

 

“……弟弟，”Thor哑着嗓子说，“我回来了。”

 

话一说完，他就再也撑不住，一头栽到了地上。

 

 

 

 

TBC

下集预告：

Tony没子弹了，便用12号当棍子，朝丧尸头上猛击。Clint正在对着耳机狂吼：“Sam？Bucky，能听到吗？？能不能听到？我们需要反坦克导弹，现在就要！！”

又一只丧尸猛扑过来，Tony几乎已经筋疲力竭了。雨还在下，他用力挥舞着12号，砸中一只丧尸之后，他觉得虎口猛然一震，再也没握住枪，12号被远远地甩开了。

那只丧尸重新扑了过来，Tony站在原地，赤手空拳，一瞬间大脑中想到了无数种方法，却没有一个能够救自己。他要死了吗？死在这儿，连Steve最后一面都没见到？

那只丧尸的血盆大口伸到眼前时，突然后面有个人给了它一记猛击。那丧尸瞬间就被削掉了半边脑袋，连一声都没吭，便朝左边倒去。

Tony没反应过来。他抬起眼睛，看见死掉的丧尸身后，站着衣衫褴褛的Steve。

“……Hi，需要帮忙吗？”Steve浅笑着问他。

预告结束

↑才不告诉你们，因为这一章他俩还没会合，我怕你们揍我，才强行写预告的。。。

好了我做人了！请爱我！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