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贱虫】穿裤子的人鱼（下

• 终于写完了！！写的非常不好看，这不是谦虚！非常不好看！非常不好看！！非常难看！！

• 送给零崽的！ @AOzero 哈哈哈哈哈

• 其实这篇文我有好多想表达的，但是写得比较隐晦，而且写得很不好看，那就——那就这样吧，请不要嫌弃！哈哈哈

7

 

 

 

 

“你怎么知道Peter是被人鱼抓走的？”TonyStark站在Steve的船上，随着他的目光眺望远方，“Steve，我并不想打击你，但是现在我不得不怀疑，失去Peter的打击让你心存侥幸——”

 

“我并没有心存侥幸，Mr. Stark。”Steve摇了摇头，望着北边的远海，“我从十岁开始，就跟着水手们出海了，也见过巨乌贼、人鱼和斯库拉。还记得十年前你救起我的那件事吗？你的商船从大海的浮冰中把我打捞上来……”

 

Tony迟疑了一下，点了点头。“是的，Steve，我记得。”

 

Steve沉默了一会儿，再次开口：“人鱼在某些时候，是愿意帮助人类的。我的房子中少了一个碗，是因为Peter需要淡水。而我当年被冻在浮冰中，也是因为一条人鱼的帮助。”

 

Tony皱起眉：“我可从来没听你说过这一段。你对自己为什么冻在冰里只字不提，我以为那只是因为你运气好。”

 

Steve转过头去，对Tony浅浅地笑了一下。“……我是一个被诅咒的人，Mr. Stark，原谅我不能告诉你更多。”

 

Tony还想说什么，但是他看见Steve的眼神变了。他下意识地跟着转过头去，只见很远的海平面上，摇摇晃晃飘过来一条小船。

 

那是Steve失踪的那条船。他们俩都吃惊地长大了嘴巴，接着还不等两个人反应，那条船的旁边突然泛起了水花，接着一条巨大宽阔的红色鱼尾扬出海面，又深深扎进水中，不见了。

 

Steve的左臂骨折，无法划桨，他一把抓住了Tony的胳膊，大声喊道：“快，我们过去……快！”

 

Tony不用他说第二次。很快在四周寻找的船队集中过来，靠近了那条小船。Steve和Tony跳了上去，看见船上蜷缩着已经失去意识的Peter。他身上盖着那天晚上穿着的雨衣，嘴唇发紫，脸色苍白。

 

Steve跪了下去，趴在Peter胸口听了听，又撩开他的头发，亲吻了一下Peter的额头。

 

“……他没事……他没事。”Steve声音颤抖着说，“他还活着！！”

 

所有人都欢呼起来。Tony松了一口气，也跟着跪下来，拍了拍Steve的肩膀：“还好你没有放弃。”

 

Steve的眼睛红了。

 

 

 

 

Peter呻吟着醒来。

 

他模糊地看见对面坐着一个人，好像是Steve。他的嘴巴很干，嗓子火辣辣地疼，全身的骨头都好像被拆散又重新组装起来，不动都觉得疼。他半睁着眼睛，对面的人察觉到了，立即站起来，两步跨到Peter身边：

 

“你醒了？”

 

是Steve。Peter觉得脑子清醒一些了，他忍不住咧开嘴，傻笑起来：“咳咳……”

 

Steve赶紧倒了一杯水过来，Peter感受着身下的褥子和枕头，还有软绵绵的被子，都不想钻出来。Steve端着碗走过来，说：“先喝点水？”

 

Peter小小地嗯了一声，Steve就伸手小心翼翼把他扶了起来。Peter拿过碗，开始大口大口喝着水，Steve不断轻轻理顺他的后背：“慢点，慢点，不要呛到了。”

 

Peter把碗里的水一饮而尽，便放下碗粗喘。他还很虚弱，只是喝水，就已经没力气了。Steve又把他塞到被子里，说：“再躺一会儿。”

 

Peter这才注意到他的左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绷带，行动不是很方便。小孩缩在被子里，眨着眼睛看Steve：“……你受伤了？”

 

Steve放下碗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，笑着说：“不是什么大事，别担心。”

 

Peter刚要继续问，却突然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，就大叫起来：“梅婶……梅婶怎么样了？她知道我回来了吗！！”

 

Steve把椅子拎过来，在Peter旁边坐下。“她来过了，你当时在睡觉。Mr. Stark找了医生来给你看过了，没有什么大事，只要多休息就好。梅本想把你接回家，但是医生说你现在需要静养，而且照顾落水的人，我更有经验一些。”

 

Peter听到梅婶来看过自己了，才稍稍放下心来，重新躺了回去。“那就好……谢谢你，Steve。”

 

“我谢谢你才对。”Steve摸了摸Peter的脑袋，轻声说道，“还有梅……如果她恨我，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，但是她没有。你们俩都救了我。”

 

Peter看着Steve笑了起来，顿了顿之后才说：“我以为你死了……那艘船从你身上压了过去，我好害怕，我以为你死了。”

 

他说着又咳嗽起来，Steve轻拍他的后背，说：“你溺水了，最近这段时间，可能会一直低烧、晕眩或者头疼，如果不舒服，就赶紧告诉我。”

 

Peter吸了吸鼻子，很乖地嗯了一声。

 

Steve迟疑了一下，又毫无必要地给Peter掖了掖被角，问道：“Hey……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吗？”

 

Peter的睫毛颤抖了一下，扫了一眼Steve，又飞快地移开目光。“……不记得了。”

 

Steve低声说：“这样啊……”

 

Peter往上拉了拉被子，把自己的半张脸都埋在了里面。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忽然有些尴尬，一时间谁也不说话了。

 

Steve在安静了一会儿之后，慢慢开口说道：“嗯——Peter，我和你说过，我和Mr. Stark是怎么相识的吗？”

 

Peter摇了摇头。

 

Steve看着他，低声笑起来：“Peter，我得到过大海的馈赠，也付出过代价。我也曾经被暴风雨卷入大海中，沉入深深的海底，那里漆黑幽静，海水冰得刺骨，每下沉一英寸，我都觉得有一条船压在身上。”

 

Peter咽了口口水，没想到Steve会突然讲起这段经历，只睁大眼睛看着他：“……然后呢？”

 

Steve翘起嘴角，对Peter说：“然后我遇见了人鱼。她救了我，把我送到Mr. Stark的商船附近，让我重新回到陆地。”

 

Peter难以置信地看着Steve，过了好一会儿才说：“……你也被人鱼救过？”

 

接着他慢慢坐起来，声音大了一些：“——可是你一直告诉我，所有的人鱼都是吃人的！！”

 

“因为我想让你远离伤害。”Steve低下头，带着歉意说道，“那条人鱼没有吃掉我，却也给了我诅咒，我不想让你重蹈覆辙。”

 

Peter皱着眉看着Steve，过了好久，才轻声问道：“……她给了你什么诅咒？”

 

Steve抬眼看着Peter，勉强笑了笑：“我会拥有很长的寿命，长到足够看着所有我爱的人死去。”他看着自己的指甲，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，“所以……所以我不敢和任何人亲近。Peter，我是个胆小鬼，我不想看着我爱的人老去，最后只留我一人在世上。”

 

Peter看着Steve的目光已经变成了怜悯：“所以，你喜欢的那个人是——”

 

“你呢？”Steve打断了Peter的话，带着关切和担心，“不要瞒我，我看见那条人鱼了。她给你的诅咒是什么？”

 

Peter不安地抠着手，咕哝说：“救我的人鱼是男性……”

 

Steve了然地点点头：“哦，这样啊。这有些少见，因为其实女性人鱼更加感性，她们更愿意对落水的人类施救。”

 

Peter舔了舔嘴唇，没说话。Steve看着他，再次问道：“所以？他给了你什么诅咒？”

 

Peter绞着双手，犹豫了一下，才低声说：“……我再也不能哭了。”

 

他看见Steve的目光，又赶紧补充说：“我是说——当我独自一人时，我无法哭泣。那条人鱼说，如果我想要流泪，必须去海里找到他，才能哭出来。”

 

他咧开嘴笑了笑，有些赧然地抓了抓头发：“这也不算太差，是不是？Steve？我本来也很少哭，所以这大概不算是很严重的诅咒吧。”

 

Steve轻叹了口气，抬手摸摸Peter的脸：“……嗯，比我想的要好得多。但是哭泣是人类基本的情感之一，我希望它不会影响你更多。”

 

Peter抿着嘴巴，安慰Steve说：“没事的，就算我一辈子不哭，也没有关系。”

 

Steve叹息般地说：“但愿如此吧。”

 

 

 

 

8

 

 

 

 

Peter再也无法哭出来了。他的伤好了之后，回家见到梅婶，她哭得快背过气去，Peter也无法流出一滴眼泪。他只能一遍一遍地对着哭泣的梅婶说：“没事了，都过去了，我回家了。”

 

Peter永远都笑着。他没有告诉别人诅咒的事情，所有人都对他能够在巨浪中死里逃生感到惊诧不已，而Peter总是笑着对他们说：“大概是命运没有放弃我吧。”

 

他再也没有见到那条叫Wade的人鱼，却也一直没办法忘记他。Peter试着在夜深人静的时候，回想独自流落在海上时的绝望，那种心情还在，可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。他不甘心，又试着长时间瞪着烛光，直到梅婶尖叫着吹灭蜡烛为止。他在大海中睁开眼睛，任凭海水刺激着自己的眼球，直到Steve一把把他捞出来，摇晃着Peter，大吼着让他不准再这样做为止。

 

Peter依然哭不出来。他试过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，可是眼泪却好像已经干涸，无论怎么努力，都没办法流出来。Peter也偷偷试过在海边呼唤Wade Wilson，但是人鱼没有露面，他似乎知道Peter那时并没有想要哭泣。

 

Peter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。从大海中回来之后，他的生活重新回到了正轨，依然每天照常去上学，晚上帮Steve送鱼。而且Peter开始坚持每周末来海边和Steve学习如何做一个水手，他认真记住Steve教给他的每一个知识，学会了如何在茫茫大海中辨别方向、怎样判断鱼群的位置、以及召唤海豚的方法。Peter勤奋又好学，他几乎是在用全部的热情学习和研究大海，他依然渴望见到鲸鱼或者斯库拉，但是对现在的Peter来说，这渴望已经没有曾经那样强烈了。

 

Peter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，就可以跟着Steve去远海捕捞了。他认真又努力，还学会了简单的海豚的语言，能听懂它们的几种叫声，比如打招呼，或者开心。Steve为Peter的进步感到高兴，同时又有一些担忧。

 

他总是劝Peter不要做这个工作，毕竟做渔夫辛苦又孤独，而如果小孩愿意，他可以离开这个小镇，去读大学。

 

“Mr. Stark说了，他愿意资助你去读书，”此时Steve正把网绑在船的下方，在海中对Peter说，“离开这里吧，你可以拥有更多。”

 

Peter帮他把船上的网往下放：“那你为什么不离开呢？你明明可以去远海做一个真正的水手，为什么一定要留在我们这个小镇上呢？”

 

Steve没有说话，而是再次潜入海水中，在船下挂网。Peter抓起网，对Steve说：“你不要装听不见，我不是五岁的小孩子，我可以自己决定该做什么。”

 

几分钟之后，Steve从海中探出头来，还是不说话。他挂好了网，便爬上了船，Peter递给他一块粗布，Steve接过来，用力擦了擦脸。

 

“……我留在这里只是害怕改变。”Steve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，“但是你不一样，你还年轻，没必要一辈子都守着大海。”

 

Peter抿着嘴巴，从船上站起来，对Steve说：“不。在我找到那条人鱼之前，我不会离开这里的。”

 

Steve眯起眼睛，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：“……什么？”

 

Peter看了他一眼，迟疑了一下，对Steve承认说：“……Steve，其实这几个月来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——我想抓到那条人鱼。”

 

Steve皱起眉，放下了粗布，声音稍微大了一些：“你疯了？没有人可以抓到人鱼，而且就算你抓到他又怎么样，诅咒是不会消失的，当初是你自己愿意用诅咒换来平安，现在又要反悔？”

 

“我没有要反悔。”Peter立即语气有些生硬地回答说，“但是我可以争取让诅咒不再是诅咒。我不能哭，Steve，我不能哭。如果以后你受伤了、梅婶病了、以及所有所有会令我难过的事情发生时，我都不能哭，你知道这有多糟糕吗？”

 

“可是就算是这样——”

 

“我不想像你那样，向着诅咒屈服！！”Peter突然忍不住对他大吼起来，长久以来无法宣泄的负面情绪令Peter感到无比的焦躁，“你不敢和喜欢的人在一起，因为你甚至都不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，哪怕一次都不愿意！——我不想和你一样！！”

 

Steve呆住了，带着受伤和震惊的表情看着Peter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Peter在这些话说出口的一瞬间就后悔了，但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道歉，只能嚅嗫着嘴唇，看着Steve别过头去，不再看自己。

 

Peter在船上站了好久，不知道该怎么办。接着Steve背对着他抹了抹眼睛，从船的一侧拉下了木筏放在水面，然后自己跳了上去。

 

“……我先回去了，你不要太晚回来，今天没有浪，你收了船，就直接回家去吧。”

 

他没有看Peter，只低声说了这些，就朝岸边划去。Peter站在船上，对Steve的背影喊道：“……Steve！Steve！——我，我很抱歉，对不起……”

 

他的声音越来越小，最后几乎都听不见了。Peter看着Steve远离自己，不禁懊恼地坐回了船里，心里泛起了无尽的委屈。他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Steve，但是自己却伤害了他。

 

Peter捂住了脸，感觉眼睛里热热的，但是和这几个月的情况一样，他依然哭不出来。

 
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Peter忽然听见船边传来了细小的水声。他以为是鱼群撞进了网里，所以根本没有理会，可是过了一会儿，突然有个男人轻声说：“……哦，你在哭。”

 

Peter猛地抬起头，看见Wade正趴在船边，歪着脑袋看着自己。Peter眨眨眼睛，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。

 

他无法控制自己。想要哭泣的冲动早就过去了，但是Peter不知道为什么，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。Wade游到船的另一边，伸手摸摸Peter的脸，把眼泪擦掉：“大海，咸的大海。”

 

Peter伸手抹着眼泪，却怎么擦都擦不完，仿佛这几个月来他所有的眼泪，都在这一瞬间找到了宣泄口。他茫然地擦着眼睛，带着哭腔说：“奇怪？……奇怪？我不想哭的……”

 

Wade甩了甩尾巴，靠在Peter身边问他：“你难过了吗？”

 

Peter吸着鼻子，有些紧张地说：“我……我不知道？”

 

Wade又问：“那你喜欢那个诅咒吗？”

 

Peter忍不住皱起眉来，扭头看着人鱼。“……你怎么会这样想？我无法哭泣，我不能哭了！！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喜欢？！”

 

Wade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，马上蹿回了海里，又从另一头冒出来：“……你吼什么，我只是不喜欢你哭，才给你这个诅咒的。”

 

Peter抓起衣服盖在脸上，让粗糙的布料吸走自己的眼泪。他就这样默默哭了很久，眼泪才终于停下了。

 

而他的眼睛已经肿得像个核桃，只剩下一个小缝，才能勉强看见Wade。

 

人鱼又游近了Peter，评价说：“你真丑。”

 

Peter深吸了一口气，感觉心里好受了很多。他打了个哭嗝，肿着眼睛看向Wade，哑着声音说：“……Hey，我找你很久了。”

 

Wade点点头：“我知道，你每次来大海，我都知道。”

 

Peter皱着眉：“那你为什么不露面？”

 

“因为你和那个人类在一起。”Wade的尾巴懒洋洋地拍打着船的底部，很随意地回答说，“而且你并没有要哭。”

 

Peter再次抽泣了一声。他换了个姿势，在船上小心翼翼地靠近了Wade，然后试探着对他说：“……Mr. Wilson，我想和你说件事。”

 

Wade立即远离了他，出现在船的另一头：“不可能的。你想打破诅咒，这不可能。你知道刚刚那个男人为什么那么生气吗？”

 

Peter想起了Steve听说自己要抓到Wade那激烈的反应，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头：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
 

Wade抓着船帮，猛地游到船下，钻进了渔网，然后用脑袋顶着那沉重的网钻出水面，对Peter说：“只有杀了给你诅咒的人鱼，这一切才能停止。你要杀了我吗？”

 

Peter一愣，随即猛地摇头：“什——不！我不可能杀了你，我没有要杀掉你！！”

 

Wade撇了撇嘴，把渔网扯掉。“嗯，不过你可以试试，我可不是那种很轻易就会死的人鱼。”

 

Peter再次试图靠近Wade，这回他的动作很轻，尽量不让人鱼有防备心。“……我是想报答你。”Peter轻轻说。

 

Wade怀疑地看着他：“报答我？”

 

Peter点了点头，垂下眼睛看着人鱼那苍白的肤色。他顿了顿，然后下定了决心，问道：“……Wade，你想上岸来看看吗？”

 

 

 

 

9（最终章

 

 

 

 

 

Steve一个人坐在小屋里，把打来的鱼包好，然后放在背篓里。今天Peter应该不会来送鱼了，没关系，他可以自己去。

 

Steve叹了口气，有点后悔把Peter一个人扔在海里。但那儿是近海，Peter一个人也应该应付得了，这几天海上风平浪静，所以应该不会有事。Steve心情很低沉，他把背篓塞得满满的，又往窗外看了看，却突然看见自己的船已经停在岸边，缆绳好好地绑在缆桩上面。

 

他心中一动，马上推开门，想看Peter去哪了。结果他刚打开门，就看见Peter红肿着眼睛，拉着一个走路姿势奇怪的男人，朝自己的小屋走过来。

 

Steve眯起眼睛，走出了房门，对着Peter远远喊道：“Peter！”

 

小孩抬起头，见是Steve，赶紧对他摇摇胳膊。旁边的男人见Peter这样做，就也学着他，笨拙地抬起胳膊摇了摇。

 

Peter扭过头，看着他笑了。

 

Steve没说话，而是等着他们俩走近。那男人穿着一条不合身的裤子，如果没记错的话，Peter在海上失踪那天，穿的也是这条裤子。Steve打量了他一下，发现男人穿的裤子湿漉漉的，还在往下滴水。

 

但是那男人却不在意，只瞥了Steve一眼，就径直进了小屋，驾轻就熟坐在了床上，顺便晃了几下。

 

“你们的房子真小啊。”男人说。

 

Peter赶紧拉着Steve走进来，小声对他说：“……Steve，之前对不起，我不是有意要说那些话的。”

 

Steve摇了摇头，只温和地对Peter说：“不介绍一下吗？”

 

Peter抿了抿嘴，简单地说：“Wade Wilson，我的朋友。”

 

Steve点点头，转向了Wade，说：“你好，Mr. Wilson，我是SteveRogers。”

 

Wade的注意力被枕头吸引了，他拿起来看了看，用手用力地拍了一下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
 

Peter赶紧走过去，小声说：“……你快放下！！”

 

Steve却不在意，而是直接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，一直盯着Wade看。Peter紧张地咽了口口水，不安地抓着裤子，说：“嗯，Steve，他，他是我在学校的朋友——”

 

Steve把目光看向了Peter，安静地说：“你哭过了。”

 

他不是疑问，也不是不确定，倒更像是在陈述事实。Peter赶紧使劲抹了一把眼睛，说道：“不是……我没有哭。”

 

Wade扔下枕头，犹如唱歌一般地说：“大海，Petey有大海。”

 

Steve的目光在他们之间逡巡了几次，双手交叉在一起，便轻轻对Peter扬了一下下巴：“坐着啊，为什么要站着？”

 

“站着好逃跑呀。”Wade眨眨眼睛，快乐地说道。他把自己逗乐了，又开始咯咯傻笑，完全不顾自己的裤子已经把Steve的床殷湿了一大片。

 

Peter小心翼翼地坐在了Wade身边，低着头不说话。Steve沉吟了一下，直截了当地对Peter说：“你把一条人鱼带上岸来，是想做什么？”

 

“他想满足我的愿望。”Wade迅速回答说，还撩起腿踢了踢Peter，“——话说，你怎么知道我是人鱼？”

 

Steve没说话，而是继续盯着Peter看。Peter的头都快埋到膝盖上去了，吭哧了半天，才说：“……我只有在Wade眼前，才能哭出来。正好他一直想来陆地上看看，我就带他上来了。”

 

“我们之间有协议。”Wade趾高气昂地补充说，“我不会吃掉人类，而当我不想离开大海的时候，Peter也不能强迫我。”

 

Peter抬起头，用力点头。“对，对。”

 

Steve依然皱着眉：“如果你们被发现了，知道是什么后果吗？”

 

“被杀掉吧。”Wade不甚在意地回答说，“不过我不会被发现的，而且我还会拥有很多很多的裤子。”

 

Peter观察着Steve的表情，见他的眉头稍微松开了一些，便赶紧对他说：“Steve，能给我们保密吗？求你了，我带Wade上来，并不是为了伤害他。如果我可以哭，Wade也能来看看我们的世界，这不是一举两得吗？”

 

Steve紧紧抿着嘴巴，看了他们俩好久，终于稍微点了一下头。“……好吧。但是你们俩不可以做任何引人注目的事情，知道了吗？”

 

Peter兴奋地跳了起来，扑过去拥抱了Steve一下：“谢谢你，Steve！！”

 

Wade见状，也跌跌撞撞站起来，搂住了他们俩：“这是什么意思？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
 

Peter趴在Steve身上，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6月，正是初夏，气温还不太高，但是阳光已经刺眼睛了。在安静的街上，突然有个少年犹如炮弹似地穿过狭窄的小巷，朝海边跑去。他全身都是健康的小麦色，穿着小背心和一条短裤，露出胳膊和腿，那里皮肤的颜色更深一些，显然经过了长时间的暴晒。那少年灵巧地跳过街道两旁的石柱，向前奔去。有邻居看见了，就对他打招呼：“Peter，去找Steve吗？”

 

“是的，郝德森太太！！”Peter扭头对她喊了一声，但是末尾的话还没等说清，他就已经跑远了。Peter光着脚，踩着滚烫的石板路飞奔过两条街，快到海边时，便撑着一处栅栏一跃而起，直接翻了过去。

 

Steve正在台阶下面修补渔船。他听见吧嗒吧嗒的脚步声，就抬起头来，果然看见是Peter朝自己飞奔而来。他擦了擦汗，微笑着说：“慢一点，不要着急。”

 

Peter一步跨下了四阶楼梯，直扑Steve这边来。“今天周二，我今晚不帮你送鱼了！！”Peter咧开嘴笑着说。

 

Steve扬起眉：“嗯？可是上周二你也没有给我送鱼。”

 

“每周二和周五，我要休息。”Peter挺起了胸膛，对Steve说道，“我已经告诉过你了，请你自己去Mr. Stark家里送鱼吧。”

 

Steve被他噎住了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。Peter叉着腰，又神秘兮兮地对Steve说：“我打听过了，Mr. Stark每周二都要在家里招待他的合作伙伴，而他很不喜欢这个。”

 

Steve扬起眉，瞪着Peter：“——所以？”

 

“所以，如果你在傍晚的时候从后门去他家，可能会撞见他。”Peter拍了拍Steve健硕的肩膀，意味深长地说，“我就撞见过两次，很准时的。”

 

Steve张嘴要说什么，可是Peter抬手指了指大海，继续说道：“我今晚不回来了，明天会带Wade上岸来——我告诉梅婶，晚上住在你家，所以你不要说错话啊！”

 

Steve微微抬高了声音：“你又要和Wade去远海？？”

 

Peter嘻嘻笑着，摸了摸旁边的船头：“能把你的船借给我吗？”

 

Steve眯缝着眼睛，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：“你最近把Wade往岸上带实在是太频繁了，而且他又不懂人类的规矩，你知道镇上的人都怎么说吗？”

 

“我管他们怎么说呢。”Peter满不在乎地摆摆手，“梅婶就很喜欢Wade啊，她以为他是临镇走失的傻子。”

 

“……”Steve再次哑口无言。

 

“把船借给我吧！”Peter央求他说，“求你啦，Steve。”

 

Steve紧紧抿着嘴巴，想了半天，才对Peter说：“……和他在一起，你会经常哭吗？”

 

Peter笑着摇了摇头：“不会。”

 

Steve说：“那你为什么一直去找他？Peter，我们不需要一直哭的——”

 

“可是当Wade带我去看鲸鱼的时候，我哭了啊。”Peter靠着船帮，轻声对Steve说，“它那么大，那——么大。我不难过，但是当看见鲸鱼绕着我游的时候，我的眼泪还是出来了。”

 

他的眼睛亮亮地看着Steve，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笑容。“你对我说过的，Steve，哭泣是人类的基本情感之一，这是你告诉我的。”

 

Steve轻轻叹了口气，抬手抓了抓Peter的头发，没有说话。

 

Peter扭头看了一眼大海，Wade已经等在那里了。他转过头来，对Steve说：“……其实流泪有的时候不是因为难过。那个诅咒拿走了属于我的一块东西，而和Wade在一起的时候，我又很完整。”

 

Steve看着Peter，问他：“……那未来怎么办呢？你要像我这样，一辈子都守着大海吗？”

 

“如果我愿意的话。”Peter对他眨了眨眼睛，“今晚Wade会带我去看看真正的海盗——”

 

Steve打断他：“海盗？你去找海盗做什么？”

 

Peter马上嘻嘻笑着，躲开了Steve的追问。他朝另一艘船跑去，边跑边说：“我回来告诉你！！如果我能找到海盗的弱点的话，你愿意去Mr. Stark那里推荐我吗？”

 

Steve拎着锤子跳下了船，对他大喊：“推荐什么？——你不要胡闹，你知不知道海盗有多可怕？？”

 

Peter解开了另一艘船的缆绳，然后灵巧地翻了上去。“如果我成为一个优秀的水手的话，请推荐我去做海上治安官，好吗？”

 

Steve追不上了，只好停了下来。他看见Wade的大尾巴在水中一甩，随即追上了那艘小船。Peter趴下来，拉住了人鱼的手，两个人便一同往远海驶去。

 

他深吸了一口气，一直看着Peter没了影。然后Steve低下头，自言自语地咕哝说：“……好吧，好吧，如果你决定了的话。”

 

他转身回到那艘漏掉的船上，继续修补了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END

 

 

 

彩蛋1： 

 

 

 

Wade绕着船游了几圈，问Peter：“你为什么要哭？”

 

Peter看着月光下的鲸鱼，听见它发出那种呢喃的叫声，对人鱼说：“……人类哭的时候，不一定是因为难过啊。”

 

Wade不解地歪了歪脑袋，没有说话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彩蛋2：

 

 

 

Peter坐在桌边，扭头问人鱼：“Wade，如果我想做海上治安官的话，你会帮我吗？”

 

“什么是治安官？”Wade问他。

 

“嗯……就是抓坏人的好人。”Peter说。

 

Wade指了指自己：“可是，我就是坏人啊？——哦，我是坏鱼。”

 

Peter眨眨眼睛：“为什么这么说？”

 

“因为我吃过人。”Wade舔了舔嘴唇，“唱歌把人类吸引过来，然后吃掉他们。”

 

“但是你现在不吃人了。”Peter耐心地说，“你现在是好鱼。”

 

这时，梅婶端着煎肉饼走到屋里来：“哦，来吧，我们可以开饭啦！”

 

Wade马上伸手要去抓：“啊！！味道很奇怪的热的肉！！”

 

Peter瞪了他一眼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彩蛋3：

 

 

 

 

“Wade，”Peter和人鱼并排躺在船上，看着天上的星星，喃喃地说，“你活了多久了啊？”

 

Wade抬了抬腿，愣了半天，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腿。“哦——呃，我记不清了。”

 

“你们都是长生不老的吗？”Peter扭头看他。

 

Wade咧开嘴笑了：“我不知道，大海很大，其实我没见过很多人鱼。”

 

“那会孤单吗？”Peter问他，“一个人在海里，好像会有点寂寞。”

 

“大概吧。”Wade动了动脚趾，“可是如果习惯了，就不会觉得孤单了。——而且现在你和我在一起啊？虽然你很奇怪，但是我已经决定我不会吃掉你了。”

 

Peter忍不住笑起来：“是吗，谢谢你。”

 

Wade抓住了他的手，两个人一起看着天上的繁星，不说话了。

 

 

FIN

其实这篇大概都算是一个前言了吧，因为真正的故事在后面，可是我已经写不动了x（被打死

大概想说的是，emmm，不要怕喜欢一个人！还有Peter虽然不会哭了，但是他和Wade在一起的时候能流泪，大概是想说只有Wade才能给他这样的感情吧……水平不行不知道有没有清楚地写出来……

哎呀好爱零崽了！！希望你不要嫌弃这么难看的文啊啊啊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