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贱虫】穿裤子的人鱼（上

去年就答应零崽 @AOzero 要送她的贱虫文，直到现在我才发上来，我错了hhhh

希望零崽看完可以开心一点！要每天高高兴兴的！！

• 贱贱是人鱼设定

• 极极极极轻微盾铁暗示

• 应该是两发完结，如果爆字数了那就三发（什么

1

 

 

 

 

12月，寒冷凛冽，滴水成冰。街上的人很少，下午四点，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，各家各户都关紧了大门，打算做晚饭了。在安静的街上，突然有个少年犹如炮弹似地穿过狭窄的小巷，斜挎着一个背包，朝海边跑去。他有点瘦，戴着一个贝雷帽，穿着厚厚的棉衣，灵巧地跳过街道两旁的石柱，向前奔去。有邻居看见了，就对他打招呼：“Peter，又去帮Steve送鱼呀？”

 

“是的，郝德森太太！！”Peter扭头对她喊了一声，但是末尾的话还没等说清，他就已经跑远了。Peter飞奔过两条街，快到海边时，便撑着一处栅栏一跃而起，直接翻了过去。栅栏下方是很长的一溜台阶，直通海边的小屋。Peter一步跨下四阶，直奔那座孤零零的小房子。

 

“Steve！！今天怎么样？？”Peter像一阵小旋风一样冲到了Steve的房子里，连招呼都没打，就迫不及待地大喊道，“你有抓上来大鲸鱼吗？？”

 

Steve正坐在屋子里补渔网，扭头看见Peter冻得通红通红的脸，不禁笑了起来：“今天也没有抓到鲸鱼。快关上门，今天真是冷死啦。”

 

Peter有点失望，但还是乖乖把屋子的门关好，呼啸的北风被挡在了门外，温暖的小屋中只剩下炉火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，让人很是舒服。Peter抹了抹鼻涕，把裹得紧紧的衣服领子松开一点，坐到了Steve对面。

 

“你怎么还没抓到鲸鱼？你真的没骗我吗？世界上真的有你说的，这么大的鱼吗？”小孩吸着鼻子，很是怀疑地问道。

 

Steve一边扯动手里的线，一边笑着说：“我可没骗你啊，Peter。鲸鱼，巨乌贼，还有人鱼，都是真的。”

 

Peter看着Steve，撅着嘴巴说：“你每天的回答都一样，都不知道变一变。”

 

“因为你每天都问我一样的问题，这可不怪我。”Steve对他眨了眨眼睛，笑着说道。

 

Peter哼了一声，接着突然一拍脑袋，拿过背包，从里面掏出一包东西。“梅婶给你做的苹果派——哎呀！”

 

他垮下脸来，打开纸包才发现，因为自己跑得太快，里面的苹果派已经全都被撞坏了。黏糊糊的苹果块淌得到处都是，流在了Peter的手上。

 

“呃……”他用力吸了一下鼻子，把鼻涕吸回去，“——呃，你觉得这还能吃吗，Steve？”

 

Steve放下了手里的绳子，做了个无奈的鬼脸：“瞧瞧，我都说啦，你不要跑，看把我的苹果派都弄坏了。”

 

Peter哼了一声，装作不高兴的样子：“我这不是着急来给你送鱼嘛。都装好了吗？”

 

Steve点了点头，说：“放在屋后了，今天只有镇上的Mr. Stark和西边的John订了鱼，麻烦你啦。”

 

Peter站起来，拍拍肚子，干劲儿满满地说：“好！！我现在就去！！”

 

Steve见他又要往外冲，赶紧说：“等一下！”然后他转身去墙上拿下一条围巾，扔给Peter。“我的，你先围上，今天这么冷，也不怕感冒了。”

 

Peter笑嘻嘻地接过来，仔仔细细地围好了。Steve又问：“送完鱼了留下来吃饭吧？梅婶已经给你做晚饭了吗？”

 

Peter开心地睁大眼睛：“哇哦！这可是你邀请我的！那我回去和梅婶说一下，让她不要准备我的晚饭了！”

 

Steve笑着点头。“好啊。顺便告诉她一下，太晚的话可能就住在我这儿了。今晚有大风，你不是一直想看巨浪吗？晚上很可能就有了。”

 

Peter兴奋坏了，立即尖叫着扑过去，给了Steve一个拥抱，就转身跑了。

 

“慢一点，不要着急！”Steve跟了出去，看Peter跑到屋后，熟练地把包好的鱼放在筐里，就对自己摆摆手：

 

“那我走了，我们一个小时之后见！”

 

Steve再次对着他的背影喊道：“慢点——慢点，别跑！！”

 

Peter已经背着筐，像一只灵巧的小猴子一样，蹿到楼梯上了。Steve看着他一跃翻过了围栏，没影了。

 

他笑着摇了摇头，就走回房间，继续修补渔网去了。

 

 

 

 

2

 

 

 

 

Peter先去西边的约翰家送了鱼，拿到了钱和一点小费。他每天放学之后，就去帮Steve把鱼送到镇子上，这可以得到两份工钱：客户和Steve的。Peter很喜欢这份零工，他知道Steve自己也可以去送鱼（反正下午三四点收网之后，那人有很多时间），但是还是把这份工作交给了自己。镇子上每家每户都会买Steve的鱼，因为他卖得便宜，而且非常新鲜。

 

送完John家之后，Peter又跑去了Mr. Stark的家。Tony Stark是镇上最有钱的人，一般每周会固定买两次鱼，一次周二，一次周五。Peter帮Steve送鱼这么久了，却只见过Mr. Stark一次。他可没什么机会见到这位大人物，那唯一一次的会面还是因为Peter送鱼的时候，正巧遇见了出门的Tony。当时那人微微抬了一下高礼帽，很绅士地对Peter说：“——哦，你就是每次来给我送鱼的小家伙。”

 

Peter紧张地点了点头。

 

那次他得到了一笔丰厚的小费，差不多是Peter干一个月零工的总和了。为此Peter对这位Mr. Stark很有好感，他觉得这位富豪肯定是全世界最好的有钱人。

 

Peter在五点的时候，来到了Mr. Stark的家。他驾轻就熟地走到侧面的门，轻轻敲了三下，稍微等了一会儿，里面就响起了脚步声。Peter咧开嘴，说道：“Mrs. Brown——”

 

门猛地被打开，居然是Tony Stark的脸。

 

Peter吓了一跳，对面的人更是惊恐地往后挪了一步，等看清是Peter的时候，才翻着白眼松了口气。“哦老天，是你啊，Jim。”

 

Peter涨红了脸：“……我叫Peter，Mr. Stark。”

 

Stark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，又心虚地回头看看，见没人，才又转回来：“……你来干嘛？这可是小门！”

 

Peter眨了眨眼睛，侧过身子，露出背后的筐来。“我来送鱼呀，今天周五了。”

 

Tony的表情似乎有点茫然，但是很快他就用力摆摆手，说道：“好，管他呢。听着，一会儿要是有人问你见没见到我，你就说没见到，好吗？”

 

Peter踮起脚，好奇地往他身后看去：“……是谁在追你吗？Mr. Stark？”

 

“没人！没人没人没人！”Tony急赤白脸地挡着他，“你就照我说的做，真乖。来，给你小费，拿着吧，就当没见我这个人，就当我是空气。”

 

他从兜里掏出了一袋子钱，分量十足。Peter立即结结巴巴地说：“不Mr. Stark，你不应该给我这么多钱……”

 

“你不要也得要。”Tony不由分说把钱塞到了Peter手里，然后绕过他，跑到了门前。“拿钱办事，你可得告诉别人，你没看见我！！再见Bill！！”

 

Peter看着他匆匆跑了出去，很是着急。他生气地嘟囔了一句：“我叫Peter！！”又站着看了一会儿（四周一个人都没有），便背着鱼，往厨房走去了。

 

 

 

 

今天送鱼的工作不多，Peter去完Stark那里，就顺路回了一趟家，和梅婶说自己晚上去Steve家里住。他又偷偷拿出那袋子钱，一半藏在了他的床下面，打算新年的时候给梅婶买一件礼物，另一半他想拿给Steve。那位富豪给得太多了，Peter决定分享。

 

梅婶对Steve很放心，只是叮嘱了Peter晚上早点睡觉，明早上学不要迟到，没再多说了。于是Peter背着空筐，揣着收来的钱，又一溜烟跑回了Steve的小屋。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，他翻过了栅栏，看见Steve的小屋里早已亮起了泛黄的烛光。镇子里只有Steve自己住在海边，而Peter很喜欢这个景色：天空的明月泛着清冷的光，映在深邃的大海上，把黑夜中的海边变得波光粼粼。一望无际的海滩上，只有Steve的屋子中那一点点烛光，就仿佛一个小小的灯塔，能够驱散Peter所有对大海的恐惧感。

 

他深吸一口气，用力闻了闻海风的味道，就冲了下去。Peter一想到晚上可以看见巨浪，就觉得心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。他几乎是滚着下了楼梯，接着直奔Steve的屋前，一把推开了大门：“Steve！！我回来啦！！”

 

男人正在准备晚饭，见是Peter，立即露出了笑容：“哦，今天好快呀。和梅说了没有？”

 

“说了！她说只要我明天不迟到就可以。”Peter说了一半的实话。梅婶还说不准他熬夜，可是不熬夜怎么可能看到巨浪呢？他已经打定主意，今晚看不见巨浪就不睡了。

 

Steve倒也没怀疑，只点点头：“那就好。晚饭也好了，我们一起吃吧。”

 

Peter点点头，先去屋后把筐放下，然后回来把那袋子钱和收来的卖鱼钱放在桌子上，就去帮Steve一起准备。梅婶做的苹果派已经被整齐地放在了盘子里，Steve努力把挤出来的馅又塞了回去，让它们看起来不那么恶心了。Peter拿着叉子坐下来，大喊道：“我要喝鱼汤！！”

 

作为渔夫，Steve最擅长的就是做各种各样的鱼。Peter最喜欢喝他做的鱼汤，每次来都要求Steve做。男人从锅里盛出一碗出来，小心地端给他。“就知道你要喝。慢点，很烫的。”

 

他刚一把碗放在Peter面前，那孩子就迫不及待地用力吹了起来。Steve笑着看他：“今天你看起来心情很好？”

 

Peter一边吹一边抬眼看他：“咦，你看出来啦！”

 

Steve给自己也盛了一碗，就坐在了Peter对面。“当然，我可和你不一样，我是个大人。”

 

Peter撇了撇嘴，不屑地说：“我马上就是大人了，15岁根本就不是小孩子好吗？”

 

“好的，Mr. Parker。”Steve恭恭敬敬地说，“你可真够老的，青春不再呀。”

 

Peter用勺子搅着鱼汤，转了转眼睛，往前趴了趴，问Steve：“所以，我已经15岁了，你什么时候才肯带我出海？”

 

“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了，Peter。”Steve慢条斯理地把面包掰开，开始抹黄油。“等你满20岁的时候，我们再来考虑这个问题。”

 

Peter撅起嘴巴，挺生气地说：“可20岁也太老了！！我会游泳，也知道怎么驾驶船——呃，虽然都是你教的，我也没什么实际经验……可是你为什么不肯带我出海呢？！为什么非要等我那么老的时候才带我去呢？？”

 

Steve看了他一眼，把抹好黄油的面包递给小孩。“……哦，大概因为我已经28岁了，在你眼里是个快死的老头子，所以我有权决定什么时候带你出海。”

 

“可是——”

 

“没有可是。”Steve清了清嗓子，语气很温和，但是丝毫不退让。“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了，Peter，20岁，就这样。”

 

Peter不服气地瞪着他，但是Steve吹了吹自己的鱼汤，然后用勺子舀起来点，尝了尝。“嗯……今天味道有点咸了，你得多吃点面包才行。”

 

Peter哼哼了一声，很是不满。他从13岁起就央求Steve带自己出海，但那人怎么都不同意。他几乎每个月都会提一次这个要求，Steve每个月都会一口回绝，两个人就好像商量好了一样，不烦死对方不罢休。

 

Peter哼哼唧唧地咬了一口面包，又吹吹鱼汤，忍烫喝了一口，感觉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暖和起来了。他动了动，心情又好了。“那Steve，再给我讲讲鲸鱼，你真的见过吗？真有那么大的鱼吗？？”

 

Steve切了一块苹果派，大口咬下去。“当然，见过三次。比你想的任何东西都大，大极了。”

 

“那比我们的这张桌子还大吗？”Peter问道。

 

“大，比这个还大。”

 

“比你的床呢？”

 

“还要大。”

 

Peter缩了缩脖子，敬畏地说：“那……比你的房子还要大吗？”

 

Steve做了个鬼脸。“是的，是的是的，比我的房子还大。”

 

“……太酷了！！”Peter兴奋地把叉子扔在了桌子上，学着那些水手的样子，骂了句脏话，“——真他妈太酷了！！”

 

Steve看了他一眼，面无表情的，只微微扬起了眉。Peter立即吐吐舌头，捡起叉子，小声说：“那我也想去看看嘛……”

 

“现在还不行。”Steve吸了吸鼻子，把面包泡在了鱼汤里，“大海比你想象得要可怕得多，仅仅有好奇和恐惧心是不够的。”

 

Peter歪着脑袋想了想，问道：“……那还需要什么？”

 

Steve沉吟了一下，回答：“……敬畏之心吧。记得我和你讲过的斯库拉和人鱼吗？那可不是闹着玩的，我可不想你把命丢掉。”

 

“但是你就活下来了呀……”Peter有点不服气，“而且你和我说的人鱼根本没那么可怕，它们只是对你唱唱歌，而且你也承认它们都很漂亮。”

 

“它们唱歌是想把你吸引到海里去。”Steve皱着鼻子说，“然后淹死你，吃掉你。只有意志力强大的人才能抵挡人鱼的歌声，不然就会葬身大海。”

 

Peter的表情说明他又想说‘他妈的’之类的话了，但是小孩看见Steve的目光，就憋住了，最后只说：“……酷哦。”

 

Steve深吸了一口气，最后说：“总之……你就不要考虑出海了，好吗？——不，近海也不行，你就乖乖上学，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。”

 

Peter这次的请求也以失败告终。他气哼哼地拿起了勺子，对Steve说：“……知道啦。那今晚我们能看到巨浪吗？”

 

Steve往窗外看了看。“可以的……看天上，一点云彩都没有，风快刮起来了。”

 

Peter顺着他的目光向外看去，果然天上一丝云彩也没有。他咧开嘴笑了：“太好了，有巨浪就行，那我们快吃饭吧。”

 

Steve嗯了一声，又给他掰了一块面包。

 

 

 

 

3

 

 

 

巨浪在临近午夜的时候，如约而至。

 

Peter已经在窗边趴了几个小时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深黑的大海。它和白天完全不同，Peter喜欢白天的大海，它宽阔、伟大、似乎能够包容一切，起伏的海浪永不疲倦。Peter周末的时候，总会来找Steve，期待着渔夫能够在结束一天的工作时，带自己上船玩一玩。Steve有四条渔船，两条大的两条小的。那人在五月到九月的时候，会驾驶小船去捕鱼，Peter问他为什么，Steve说：“这几个月是小鱼长大的时候，不能捕捞太多。如果捞上来太多小鱼，这一带的鱼就会越来越少了。”

 

Peter敬畏地哦了一声，觉得Steve怎么这么厉害啊，什么都懂。

 

而眼下，Peter跪在床头，趴在窗台上看着大海，“什么都懂”的Steve则在修补渔网和鱼叉。Steve是全镇唯一近距离看见过鲸鱼的人，他说那条鱼比Tony坐的马车还大，它安静而温和，绕着自己的渔船游了好几圈，最后离开了。

 

Peter真的很想亲眼看到这一幕，他太渴望能够看一看传说中的鲸鱼了。

 

就当他快要睡着的时候，Peter突然看见，在远处的月光下，海平面上奇异地出现了一道线。他马上直起身来，双手撑在窗台上，大大地睁开眼睛，目不转睛地盯着海平面。那条线越来越近越来越明显，接着Peter看出来了：那是巨浪！

 

Peter的心怦怦跳起来，兴奋地回头说：“Steve，Steve！看！那是浪对不对？”

 

Steve一听，随即放下渔网，跑到窗台这边来。他弯下腰，却没有Peter预想中的高兴，而是微微皱起了眉。

 

“……Shit。”他听见从不说脏话的Steve骂了一句。

 

Peter眨眨眼睛：“Steve？怎么了？”

 

Steve飞快地跑到了门边，拿起了雨衣穿上，对Peter说：“这浪比我想的太大，我去把船拉回来，你呆在屋子里不要出去。”

 

然后他没解释更多，就直接拉开门走出去。在他打开门的一瞬间，狂风猛地灌了进来，差点把Steve吹倒。Peter张大了嘴巴，他没想到外面竟然已经刮起了这样的大风，因为一直呆在屋子里，什么都感觉不到。

 

Steve顶着风走了出去，在关门之前，嘱咐Peter说：“不要出来！！我的房子离海边很远，海浪过不来，所以不管发生了什么，呆在这儿别动！！”

 

然后他用力把门关上，再用身子撞了一下，才把门扣紧。

 

Peter紧张得不行，嘴巴里干干的。他赶紧又趴回窗台上，看见Steve冒着风往远处的小船走去。这离他发现巨浪才几分钟，刚刚还平静的海面却已经变得躁动不安。小船随着风浪摇摇摆摆，岸边的海浪会猛地退回去五六英尺，让小船完全搁浅，然后又猛地扑回来，浪花击打在船头，泛出雪白的浪花。

 

Peter看见Steve的帽子被吹掉了，他挡着脸，用了很长时间，才艰难地接近了小船，拽起缆绳，想把它拉回来。但是风太大，海浪退回去的速度太快，Steve试了几次，还差点摔倒，都没能拉回来。船是渔夫的命，Peter知道Steve有多么珍惜他的船，他看着那人第五次试图把船拉回来，却毫无办法时，便咬着下唇，从床上跳起，拿过自己的雨衣穿上，打开了房门。

 

海边的风大得可怕，Peter在风吹过来的一瞬间，都快窒息了。他被夹杂着海水的风呛了一下，却没有退缩，而是勇敢地跨了出去，朝Steve跑去。

 

“……Steve！！”Peter对他尖叫道，“Steve，我来帮你！！”

 

风和浪太大了，Peter边跑边喊，快接近Steve时，那人才听见。他猛地一回头，看见是Peter，脸色瞬间就变了：“老天啊，Peter！！你在这里做什么？快回去！！”

 

Peter跌跌撞撞跑过来：“我来帮你！！”

 

Steve抓住了他的胳膊：“快回去，船我们不要了，浪马上就来了，快走！！”

 

Peter下意识地往海面上看了一眼，那巨浪已经变得比刚才更高了。他对Steve大吼：“没有船了你怎么出海？我帮你把它拽上来！”

 

Steve没和他废话，而是直接扛起了Peter：“你给我回去，我不——”

 

就在他说话的一瞬间，岸上的缆桩忽然动了一下。Peter看见了，他拍打着Steve的后背：“Steve！！Steve！！缆桩要松了，我们得把它砸进去！！”

 

Steve回过头去，看见缆桩真的在摇摇晃晃，似乎下一秒就要被连根拔起。他咬咬牙，接着猛地一回头：“走吧，这船我不要了。”

 

Peter尖叫着：“你疯啦？！只要我帮你一把，就可以把船拉上来，你把我放下来，只要把船拖上来，我们就回房子里去！！”

 

Steve犹豫了。Peter挣扎起来，这样Steve就抱不住他了。“快点放我下来！！我们还有一点时间，利用海浪！你教我的！！在它上潮的时候你推我拉，只要几次就可以把船拖上来了！！”

 

Steve扭头看了看远处的巨浪：“可是——”

 

说话间，Peter已经跑向了那条船。他捡起了缆绳，对Steve大喊：“快！！我保证不会接近大海，你去海里推它！！正好现在是退潮的水位线！！”

 

Steve见Peter站在岸边，就不再犹豫。他转头跑进了大海，巨浪过来之前，海水正好是退潮，船底轻轻碰在水底，只要顺着潮汐往上推，应该很容易推动。Peter已经拿起了沉重的缆绳，在自己的腰上缠了一圈，对Steve吼道：“推！！”

 

他拼命往后拉着绳子，粗糙坚硬的麻绳勒疼了Peter的腰，但是他毫不退缩。Steve趁着上潮的海浪，猛地把船往岸边推了一大截，Peter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往后退了十几步，差点绊倒。

 

Steve在远处吼道：“Peter！落潮了，你拽住绳子！！”

 

Peter已经出了汗，他胡乱大喊：“知道了！！”便又站起来，拼命稳住重心。落潮的力气非常大，Steve在后面死死推着船，不让它被冲回去，他额间的青筋暴起，甚至连小腿都深深地扎进了泥沙中。

 

还好这次落潮很快就过去了，Steve抓紧时间把腿拔出来，在下一次潮汐过来之前，对Peter说：“再来一次，应该就可以了！！”

 

Peter用力点点头。他拉直了缰绳，不顾被磨破皮的后腰，等待着下一次上潮。他看见海浪涌了过来，便紧张地抓着缆绳，在Steve发力的同时，用尽全力往后拽。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发出了嘶吼，Peter感觉自己的腿在打颤，也感受不到狂风吹在脸上，他累得浑身是汗，满脑子只想把船拉上来。

 

“还差一点！！”Steve看着船底，气喘吁吁地说道，“落潮了——”

 

他话音未落，却没想到这次落潮的速度极快，Steve只顾着看Peter，完全没有站稳，立即被海水带着往后仰去。Peter的心跳都停了，他眼睁睁地船猛地随着海浪滑回了大海，硬生生从Steve身上碾了过去。

 

Peter脑子都白了。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，随即被缆绳拖住，整个人扑倒在沙滩上，瞬间就被拖行了几英尺。Peter拼了命想站起来，但是他根本无力和大海的力气抵抗。船朝着大海深处驶去，Peter想站起来解开腰间的缆绳，但是已经没了力气。这时正好上潮了，船驶离岸边的速度减缓下来，Peter趁这个机会爬了起来，哆哆嗦嗦地把绳子往下拿。他这才发现自己哭了，嘴里一直在念叨着Steve的名字。

 

他的手脚都破了，可是感受不到疼，只有满心恐惧。Peter解开了缆绳，流着眼泪跑向大海，哭着叫到：“Steve？？Steve！！”

 

他怕得要死，但是没有一丝想要退却的念头。他跑进了海水中，又一次哭着喊：“Steve！！”

 

这时，Peter突然感觉头顶的月光没有了。他抬起头，看见了几乎近在咫尺的巨浪。Peter往后退了几步，接着开始往回跑。他抽泣了一声，求生欲支撑着他在海水中跋涉。Steve怎么教他的来着……要避开浪头，要远离它，或者躲藏在浪的下面——

 

Peter停下了脚步。他跑不过浪，如果它拍下来，自己只有死路一条，但是如果迎向它，躲在浪头的下面，或许还有一丝活路。

 

Peter咬住了舌头，又迎着浪往回跑。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，可能会失去Steve的痛苦让他停不下哭泣，而独自面对大海的怒气，又让Peter心生恐惧。

 

Steve说得对，要对大海有敬畏之心，Peter从未体会过这个词的意思，但是现在他知道了。那条小船已经在很深的海中摇摇晃晃，Peter回头看了看，缆桩已经几乎全部露了出来，只要再施加一点点外力，这条船就没有任何束缚了。

 

Peter游向了它。巨浪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，Peter拼尽最后一丝力气，爬上了那条船，它在可以预见的风浪中摇摇晃晃，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。

 

Peter全身颤抖着，坐在船里看着巨浪的浪峰在自己的头顶。他闭上了眼睛，为自己和Steve的命运祈祷着。

 

下一秒，他就连带着那条小船，被海浪卷进了无限的深海中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

TBC

卧槽写了快八千字竟然贱贱还没出来，我都想打我自己了hhhhh

哎要是零崽喜欢就好啦（拖了几个月你应该也想打死我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