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盾铁】对面4-6
4
Tony不太喜欢去健身房，一般固定一周去三次，每次一个小时。但是Steve不一样，他每天都要去，所以Tony不得不毫不情愿地陪着去了健身房，然后歪坐在跑步机上，一边在Pad上查着什么，一边喝饮料。
Steve正在练背肌，他用手拉着拉环，对Tony说：“反正你都来这儿了，陪我一起练？”
Tony哼哼了一声，也不知道听没听。
Steve声音大了一点：“Tony——”
Tony抬起头，茫然地看着他：“啊？”
Steve松开了器械，拿过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汗：“我说陪我一起练嘛。”
Tony吸着饮料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。“Nop。”
Steve叹了口气，趴在镜子上问他：“你在喝什么？我也想喝水，你帮我拿一瓶来。”
Tony扭头看看，冰箱在大镜子照不到的地方。他不乐意地撅起嘴巴，拍拍屁股站起身，走到健身房的另一个角落，打开冰箱拿出了一瓶可乐，一瓶水，又折返回来。
“Stevie？出来喝水了。”Tony说。
Steve从镜子边缘跑了出来，Tony把瓶子放在跑步机上，队长看了看，最后挑了那瓶水，拧开盖子往嘴里倒。“别那么叫我，听起来好像在叫宠物狗。”他不满地说。
Tony咯咯笑起来：“你现在也差不多啊？让你尝尝滋味。‘Stevie，NO。’”
“Steve，YES。”
Tony拿起那瓶水，放在了自己的衣服里。镜子中的水立即没有了，Steve瞪着他。
“Stevie，NO。”Tony得意地说。
Steve挫败地叹了口气，说：“OK，你赢了。”
Tony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，他和Steve每次吵架，尽管这位大兵有点笨，很多现在的梗都不会说，但其实Tony也占不到什么便宜。现在可好了，Tony掌控了Steve的生杀大权，要是这人不听话，Tony分分钟停掉他的零食。
“那你得求我。”Tony拍了拍衣服里的瓶子，得意之情溢于言表，“求我的话，我再考虑给你水喝。”
Steve叉着腰，无奈地看着他笑：“你多大了啊？”
“不到一百岁。”Tony迅速回答。
Steve做了个鬼脸，拖着长音说：“好吧——咳咳，求你了Mr. Stark，赐我一点水喝，上帝会保佑你的。”
Tony咧开嘴，刚要笑，身后的大门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。他一惊，猛地转过头去，看见是Clint。
“呃……”Tony的心怦怦跳，“Clint？这么晚了，你怎么还来健身？”
Clint只有脑袋探了进来，一脸好奇：“没……你没关门，我在外面听见你在说话。你在和谁说话啊？”
Tony迅速往冰箱那边退去，那里是死角，过去之后，Steve就不会出现在镜子里了。
“嗯？什么？我没有，我就是打了个电话。”Tony飞快往后走着，脸上带着微笑，“你怎么会在外面乱逛？——啊！你又要出来偷吃东西，如果Steve发现的话，他会给你加十倍的训练量的！！”
Clint眨了眨眼睛：“你没有证据。”
然后他推开门，钻了进来，“不过你很可疑啊，大半夜一个人在健身房做什么？”
这时Tony已经差不多退到了死角，Steve应该不在镜子里了。他暗暗松了一口气，撇了撇嘴：“我想什么时候锻炼就什么时候锻炼，你管不着。”
Clint刚要说什么，接着一扭头，看见了跑步机旁边的可乐和饮料。他猛地伸手一指，大声说：“啊？！你偷偷过来吃零食！我就说你不可能这么勤快，我要去告诉队长！！”
他转身就要跑，可是跑了两步又突然想起了什么，就停下来了。“……呃，不对，队长快一个星期没回来了。”Clint皱着眉说，“你们俩还没和好吗？他从来没离家出走过这么久。”
Tony扬起眉：“嗯？这难道不是Steve第一次离家出走？”
Clint嗤笑了一声：“当然不是。你们俩每次吵架，他都会到休息室怒气冲冲地对我们宣布：‘我要离家出走！！’，然后出门几个小时，晚上按时回来做晚饭。”
Tony眨了眨眼睛，说：“呃……”
Clint拿起了那瓶可乐，拧开喝了一口。“所以，嗯，队长这次铁了心不回来了？你不去找他吗？你们俩这次到底为什么吵架啊？”
Tony顿了顿，挑了个最简单的问题回答说：“不去。”
Clint咬着瓶口，含含糊糊地问：“什么不去？”
Tony哼哼着：“你不是问我去不去找他嘛。”
Clint耸了耸肩：“好吧。那你们俩到底什么时候和好？”
“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。”Tony含糊地说。
Clint还是不依不饶：“需要我帮忙吗？你们到底为什么吵架啊？”
Tony忍不住回想了一下自己这次和Steve吵架的原因，好像也没什么大事……是什么事来着……
Clint已经快把可乐喝到底了：“听Bruce说，是电视换台的事。”
Tony突然想起来了，于是意料之内的，他又开始生气：“卧槽，对，就他妈这个事。电视里在播百事可乐的新广告，我没看过，结果刚看了个开头，Steve就他妈换台了！！换台了！！操，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生气吗？！”
Clint半张着嘴，过了一会儿才说：“……OK？那你让Friday播回去不就好了？”
“来不及了！等我播回去的时候，广告已经放完了！”Tony怒气冲冲地说，“你知道Steve说什么？他竟然还说，‘只是一个广告，你去网上看不一样吗？？’——卧槽，这是在哪看的问题吗？？我正在看的时候，他为什么换台！！”
Clint像看傻子一样看着Tony，脸皱巴巴的，想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，最好只好站起来，说：“Emmm，行吧，真不敢相信，队长就为了这么个事能离家出走这么久。”
“因为他小心眼。”Tony怒火中烧地说道。
Clint做了个鬼脸：“你也一样。好啦，别生气了，我一个星期都没见着他了，打电话还关机，怪想他的。你明天去找找Steve吧，百事可乐给了你们多少钱啊，能让美国队长和钢铁侠为了这事吵起来。”
Tony抱着胳膊，扭过头去，大声哼了一声。
Clint打了个嗝，把空可乐瓶子扔进了十英尺之外的垃圾桶里。“那就先这样，我要回去睡了，明天见啊。”
Tony还是觉得很生气，就敷衍地对Clint摆摆手：“明天见！拜拜！！”
然后他就在冰箱眼前坐下来，一个人生闷气了。
5
“其实你当时根本不用躲到冰箱那边去的。”Steve对Tony说。眼下他的脸出现在玻璃上，今天阴天，Tony可以看见Steve淡淡的影子留在上面。
他翻了个白眼，抬脚翘在桌子上，挺不高兴地说：“咦，我辛辛苦苦帮你隐瞒身份，现在你又来教育我啦？今天没有饭吃了！！”
Steve吭了一声：“我这是在帮你成长好不好？你把Pad扔在地上，屏幕也没开，所以Clint刚开门，我就躲到那里面了。”
Tony一愣，马上扭头看他：“啊？原来你已经躲起来了！！”
Steve点了点头。“只要有反光的地方，我就可以跑过去。所以Tony，我有个小小的建议……”
Tony扬起眉，看着他：“什么？”
Steve有点迟疑。“嗯……你能不能，就，拿个小小的镜字随身带着。这样我们俩随时随地都可以说话了，而且如果有了什么事，我也有地方藏……”
Tony瞪着他，琢磨了一会儿才说：“……你的意思是，让我像个小姑娘一样，兜里揣着个可爱的小圆镜，去了卫生间就可以掏出来补妆？”
Steve想了想，回答说：“如果你讨厌小圆镜，我房间里有那种很大的方镜子——”
“……不是这个问题Rogers！！”
Tony感觉自己要被Steve气得厥过去了。他刚要对Steve进行严肃的批评教育，办公室门突然被敲响了。
是Pepper。Tony赶紧转回来，一本正经地坐在椅子上，说：“进来。”
Pepper拿着Pad走进来，头也不抬地说：“Tony，你把办公室的电话关了？”
Tony探过头去看了看，他之前把线拔了。“呃……不知道谁干的，反正不是我。”
Pepper走到他对面，坐在了椅子上，抬头看了他一眼（Tony祈祷她没有注意到玻璃上的Steve，结果转睛一看，那家伙已经跑到了自己的手机屏幕上藏着，正探头探脑往外看）。“Tony，你能来公司我很高兴，哪怕你来这里只是无所事事地躲在办公室里自言自语，我也很高兴。但是我不高兴的是，你神盾的同事已经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，你知道我管理这么大的公司有多少事吗？！”
Tony立即有点心虚：“……啊？神盾的人给你打电话了？谁啊？为什么？”
“一位自称是Maria Hill的女士。”Pepper颇为严厉地说，“她是位可敬的人，哪怕你把办公室的电话掐断，手机把人家拉进黑名单，Maria也依然对我彬彬有礼。”
Tony抓起桌子上的笔，在手里飞快地转着。“啊？什么？你都叫人家Maria了？老天啊，我和她认识好几年了，还是依然叫她Hill。我的人际关系真是糟糕到极点啦，是不是Pepper？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——”
Tony看见Steve在手机里捂着嘴巴笑，忍不住也笑了。
Pepper皱着眉等他，然后怀疑地看了看桌子上的手机（她的角度看不到反光），说：“……OK。Tony，我不管你为什么会在房间里自言自语，也不管你糟糕透顶的人际关系，这些甜言蜜语我已经有了免疫力，别想糊弄我。Maria已经都告诉我了，Steve不见了，神盾打算把这个案子定性为失踪，所有人都很担心，却只有你不紧不慢……”
Tony的傻笑僵在了脸上：“……什么？”
“失踪，Steve失踪了。”Pepper忧心忡忡地放下了Pad，嘴巴紧紧地抿了起来，“我听说，他离家出走了整整七天，从上周六开始，自从他和你大吵一架走出大厦之后，就不见了。神盾宿舍里没人，手机关机，哪都找不到。老天啊……”
Tony的手指抠着桌面，难以置信地说：“等等，等等，Steve是个大人——老年人了，只有七天没有联系，为什么要定义为失踪？？才一个星期而已！！”
Pepper摇了摇头，说：“但是Steve不一样，你以为他是你吗？他不是那种可以潇洒地一走了之的人，现在任何人都联系不到他，所以，神盾打算要开始大规模搜索了。”
Tony半张着嘴巴，喉咙里发出了可笑的咯咯声。
Pepper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座机，然后对Tony耸了耸肩：“所以？你打算联系他们吗？”
Tony呆呆地说：“——当，当然了。”
Pepper放下Pad，隔着桌子抓住了Tony的手：“哦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，Tony。你在我面前没什么要隐瞒的，我都知道的。”
Tony心中警铃大作：“……什么？你知道什么？”
“我知道你在乎Steve，”Pepper的目光几乎算得上是怜爱了，“你怎么掩饰都没用，你的眼睛说明了一切。”
Tony不由得想抬手捂住手机屏幕，但是Pepper把他另一只手也抓住了：“别逃避，Tony，我们分手很久了，你应该追求新的恋情了。”
Tony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来反驳他可敬可爱的CEO，只能侧着脑袋，用麻木的眼神瞪着她。Pepper继续说：“说真的，我知道你担心Steve，他失踪了，你一定担心得茶饭不思——”
Tony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声音，赶紧狼狈地说：“咳咳……Pepper？说真的，我还真没担心他……”
因为这家伙正趴在我的手机屏幕上看着我们！！住口啊Pepper！！
“别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藏起来，Tony。”Pepper真诚地说，“我知道你爱——”
“哇哦！！”Tony猛地站了起来，大声打断了她，“Pepper？我突然想起来Steve在哪了，我得快点联系局里才行！！”
Pepper睁大眼睛：“真的？！”
Tony坚定地点了点头。“是的。我——呃，我得走了，打个电话——总之，嗯……”
他猛地抓起手机，余光瞥见Steve忽然被甩到了屏幕边缘，正捂着脑袋好像很疼的样子。接着Pepper也站起身，走过桌子，抱了抱他。“好吧，快去找队长吧。”
她用欣慰的眼神盯着Tony（希望Steve看不见），带着可爱的笑容。Tony张了张嘴，在Pepper离开之前，吞吞吐吐地说：“呃……Pep？”
Pepper看着他。
Tony觉得很难以启齿，但是又觉得对Pepper也没什么不能说的。于是他深吸一口气，说：“就——呃，你能把你的小化妆镜给我吗？我见过你用，小小的，可以放进包里的那个。”
Pepper挑起了眉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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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现在她可以确认我百分之百是个变态了，”Tony瘫坐在汽车后座上，瞪着化妆镜里的Steve，“知道世界上最惨的事情是什么吗？就是你的ex认为你是个变态。”
Steve竟然还认真地想了想：“……这算是最惨的吗？”
Tony翻了个白眼，放下了镜子。“我恨你，Rogers。”
Steve却一点都没在意，而是问道：“我们现在去哪？”
Tony特意挑了辆座驾分隔的车子，这样Happy就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了。他打了个哈欠，说：“我要搞定你的手机。所以，你的手机是丢了，对吧？我得把信号切到新的手机上，然后给所有人发个平安短信。”
Steve的眼神游离了一下：“……哦。”
Tony哼了一声，很酷地看着窗外：“我知道我很聪明，别吝惜你的夸奖。”
Steve吭了一声，拍了拍化妆镜：“那你把我拿起来呗？我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你的双下巴。”
Tony一憋，气冲冲地拿起了镜子。Steve在里面晃了一下，Tony立即眨眨眼睛：“Emmm，所以如果我动了镜子，你在里面也会动？”
Steve扶着镜面稳住身体，然后点了点头。“是的，就好像你把我的整个房间都换了一下，会很厉害的震动。”
Tony摸着下巴：“这样啊……我得把这个记下来，晚上我们继续实验。”
Steve鼓着嘴巴：“你还要做出更多的镜子来吗？我在那么多镜子中跑来跑去，真的很晕了……”
“我还没抱怨呐——”Tony拖着长音说道，“你还不准我告诉别人，现在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。”
Steve低下头，顿了顿说：“……要不你去问问Thor……”
“算了。”Tony摆摆手，“再让我试几天再说吧。而且你是被人抓走放到镜子里的，神盾里面放出消息说你失踪了或许更好，不管是谁，既然想要做这件事，为的就是结果，现在你不见了，那些人说不定会露出马脚。”
Steve想了想，轻轻嗯了一声。
Tony见他一副失落的样子，就忍不住摇了摇镜子，果然Steve一下子摔倒了，又滚到镜子另一边去。“呜哇——Tony！！”
Tony哈哈大笑，戳了一下镜子。“别垂头丧气的了，现在有趣的才刚刚开始呢，我说过要带你出来，就一定会做到。”
Steve抓着镜子边缘站起来，对他大叫：“……不要再晃我啦！！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！”
“OK，信号接入成功。”Tony晃了晃新的手机，里面的电话号是Steve的手机号，“让我开机看看……”
他刚打开手机，就有无数条通知挤了进来。他坐在椅子上，后面靠着镜子，对这个说：“哇哦，真的好多人在找你啊。”
Steve趴在Tony身后，越过他的肩头往屏幕上看：“他们说什么了？快给我看看。”
Tony划了划，大声念道：“Steve，你在哪？今晚回来吃饭吗？”
他扭头看了看那人，哼了一声。“是Nat。”
Steve踮起脚：“还有呢？”
“唔……下面还有。‘Steve，你已经一天没回来了，我发誓Tony正在焦躁不安，你好了没有？快点回来。’”
Tony感觉自己的耳朵红了：“……Nat怎么可以胡说八道？！我可没有焦躁不安！！”
Steve耸了耸肩：“唔。继续继续。”
Tony给Steve读了所有的未读短信，包括银行的会员广告短信。复仇者们都在找他，可是一无所获。除此之外，电话里还有47个未接来电，其中有9个是Tony之前打的，不过他没告诉Steve这个。
“哦，他们在我面前可没有表现得这么焦躁。”Tony皱着眉，看着手机里越来越不安的短信，“大家都可正常了，似乎觉得你离家出走也不是什么大事。——可是这些短信可不是这么说的，他们还是很紧张你的。”
Steve耸了耸肩，看似无所谓，但是脸上的表情又挺开心的。Tony晃了晃手机，转过头去看他：“所以？告诉大家吗？”
Steve思考了一下，说：“我觉得你下午说得很对。那帮把我放进镜子里的人，一定想知道我现在怎么样了，对他们来说，没有消息就是坏消息。那不如……我们再瞒一段时间？”
Tony放下手机，从桌子上跳下来，转身面对着镜子，高高地扬起眉：“Steve，你知道你的失踪，对神盾来说意味着什么，对吧？我觉得向Thor他们透露这个消息是完全没有问题的，我们是一个团队，他们当然会保守秘密。”
Steve摇了摇头：“我当然相信他们会保密，可是我不想现在就把他们牵扯进来。”
Tony扬起眉。
“你带我去一趟神盾，好吗？”Steve说，“我想过了，那些人能把我放进镜子里，很可能是经过了千万次实验的结果。如果隐瞒我在镜中世界的消息，那他们一定还会继续做实验——换句话说，这可以给我们争取到更多时间。”
Tony转转眼睛，想明白了。“哦……你的意思是说，如果被他们知道你确实被关到镜子里了，就说明实验成功，那么他们若是开始无差别抓人的话，后果不堪设想。可是如果他们不能确定实验是不是成功，就可能会留在原地继续研究？”
“我是这么想的。”Steve点了点头，“那些人现在一定是在观望，这是最好的时机。我能依靠的只有你了，Tony，带我去神盾——别让别人发现了。”
Tony抿着嘴巴，最后艰难地点了点头。“……好吧。但是如果我们的同伴太过担心的话，我还是会告诉他们的，说好了？”
Steve沉默了一下，说：“——好。”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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