偷偷

#盾铁#

Tony端着酒杯看着窗外，现在天气很冷，呼出的都是白雾，他只穿着西装，扣子系得规规整整，就好像以前每次出门前，Steve给他做的那样。身后的大厅里酒会还在继续，现在快到九点，正是热闹的时候，Tony接着一点酒劲儿，说自己想去收拾一下，就出来到了阳台上。

他觉得有点冷，摸摸裤兜，那个老旧的手机没有动静。

Tony深吸一口气，感觉冰凉的空气透过喉咙穿过了肺，让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。Steve说自己会在九点时准时给Tony打电话，现在还有五分钟，他就已经不由自主地期待了起来。

九点，啊，快了。

他还在看着远处的街道时，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。Tony的心猛地一跳，刚刚还觉得冷，现在却已经有暖意涌了上来，让他手心发烫。他拿出手机，因为款式太老，所以找了一圈，才按下了接听键:“……嗯。”

Steve的声音在那头响了起来，带着一丝笑意:“嗯？新年前接到我的电话，你却只说了一个嗯？”

Tony装模作样地抬起手看看表，又把红酒杯在手里转了转。“因为你不守时，士兵，你说了九点会给我打电话，但是现在才八点五十七。”

Steve似乎做了个鬼脸。“这样啊……那我三分钟之后再打回来。”

Tony怕他真挂了电话（美国队长有时候言出必行到可怕的程度），赶紧喊了一声:“不行！”

Steve现在拿捏Tony的心思犹如一位专属心理医生，他适时地沉默了两秒，才很是温和地说道:“……哦，这可是你不准我挂的。”

Tony再次晃了晃酒杯，心里泛起一丝甜蜜和生气。“你就不能说点什么好听的吗？马上就要新年了啊。”

Steve一本正经地说道:“你知道我可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，你早就一清二楚。”

Tony咕哝说:“是的，队长，是的。”

Steve在电话那头呼吸着，轻轻的喘息声透过听筒传了过来，这让Tony想要见他的渴望达到了极致。但是他是不会承认这个的，所以Tony只是清了清嗓子，问道:“那你明天会回纽约，对吗？”

Steve似乎在忙着什么。“对……明天正好新年第一天。”

Tony咬住嘴唇，顿了顿又问:“……那，嗯，那你一个人偷偷回来，会不会有危险？”

Steve的声音拖长了:“唔。你在担心我？”

Tony期待着他再说点什么，可是那人竟然问了这个。Tony有点不爽，一口把手里的酒喝掉，转移话题说:“还好。那——咳，那你今晚赶不回来吗？”

Steve慢慢说:“不知道……你想让我赶回去吗？”

Tony当然想。他想和这个人一起迎接新年，在那么多事情之后，他竟然还会在参加跨年酒会的时候，把Steve送给自己的老旧手机放在兜里。他们偷偷联系，从来不会说任何越界的话，但是对于Tony来说，就连他们互相说“睡了吗”，都让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和情绪夹杂其中。

Tony不想承认那些心情，他觉得说了自己就输了。

于是在很长时间的沉默之后，Tony咬着舌头，含含糊糊地说:“……我——我其实无所谓。”

他说完，就垂下了眼睛，似乎在躲闪着想象中Steve的目光。只要那人站在自己面前，Tony保证他的眼中什么都藏不住。

什么都藏不住。

Steve安静了一会，最后还是叹了口气:“……说一句你也想见我，是不是还是挺难的？”

Tony愣住了。接着他又听见Steve说:“看样子我只能偷偷从大厦的消防通道溜走了，然后明天再溜回来？因为你并不想见我。”

Tony差点扔了杯子。他的心跳陡然加快，然后猛地转过身，走进了会场中，朝另一面的消防通道走去。

“Rogers，你他妈要是敢骗我，我就不会再相信你的任何一句话了。”在穿过会场时，Tony压低声音，努力让自己听上去凶巴巴的。“你——操，说你没骗我！”

“如果你说，你也想见我的话，我就会在这里等你。”Steve的声音也放轻了，似乎就贴着Tony的耳朵在说话，“但是如果你不说，我就走了。”

Tony一边敷衍地和其他人打招呼，一边急匆匆往前走。“Rogers，你现在还敢和我说条件？你一个逃犯——”

“想和我一起倒数过新年吗？”Steve又轻声问，“现在不回答的话，我就走了。”

Tony几乎是撞开了门，走出会场，直奔消防通道。“不准，不准威胁我Rogers，呆在那里不准动，我现在过去了，你在哪一层？快说！”

Steve故意发出了下楼梯的脚步声。“我要走了，Tony，我要走了。”

Tony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捏住了。他跑了起来，拼命让自己的声音不会发出任何异样，“你敢，Rogers，你敢。你他妈好多次了，你总是这样，你就仗着我——仗着我……”

他推开了消防通道的门，没有人在里面。

Tony喘息着，握着手机，再次感觉到了那种Steve离开时的难过。“……Steve？你走了吗？”

没有人说话。

Tony等了一会儿，又试探着问了一次:“——Steve？”

没有人。

Tony垂下了胳膊。他吸了吸鼻子，站了一会，突然往楼下跑去。他可以追到Steve的，就算那人是超级士兵，也肯定可以——

Tony刚跑出去两步，突然被人抱住了。接着他听见Steve在自己耳边说:“你去哪？”

Tony发出了一声奇怪的细细的叫声。Steve紧紧抱住他，过了一会儿，才又说:“我可没走……你不让我走，所以我不走。”

Tony许久没有和他这样近的接触，那一刻只觉得心中颤动。接着他突然挣脱开了那人的桎梏，回头就想骂人，但是当他看见Steve的眼睛的时候，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。

他的眼睛总会泄露秘密，Tony讨厌这样。

Steve却似乎不在意。他再次搂住了Tony，摸着他的头发，低声说:“嗯……我骗你了。其实是我想和你一起迎接新年，所以我来了。我不想在新的一年里依然没有你，挺辛苦的。”

Tony的脸埋在他的肩膀里，嘴硬说:“哪有辛苦？你在瓦坎达不是活得很好吗？”

Steve顿了一下。“心里挺辛苦的……”

Tony终于放松了下来。他任凭自己靠在Steve怀里，低声说:“……那这可是你自己说的，你想和我一起过新年。”

“嗯。新年快乐？”

Tony闭上眼睛，咧嘴笑了。“……新年快乐。”

他们再没有多说什么。两个人抱在了一起，似乎那些想说的话，都已经不必说出口，只要有这个拥抱就够了。

新年快乐。

end

马上就要2018年了！手机写了个段子，明年还想和大家一起爱盾铁！嘻嘻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