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全员】幸存者46

46

 

 

 

“那个Bucky——”Tony拖长了音，手指在Steve的胸口点点点点点，“嗯……不对，那个James Barnes。”

 

Steve一手搂着他，另一只胳膊垫在自己脑袋下面，忍不住笑着说：“哦，好吧，那个James Barnes。”

 

Tony揉了揉眼睛，哼了一声。“为什么你从没有和我提过他？”

 

Steve哧哧地笑了：“那你呢？”

 

Tony不明所以地抬起脑袋，“什么我？”

 

“你的朋友们？在丧尸爆发之前，你也有朋友的吧？”Steve微微侧过身，把Tony压在了身下。

 

“……唔。”Tony想了半天，最后吭出一声，“——唔。”

 

Steve轻轻叹了口气，手指无意识地在Tony身上按来按去。“所以我也是。我尽量试着忘记Bucky——呃，我是说，James——”

 

“我又不是不准你叫他昵称。”Tony咕哝着打断他，刚刚别扭的样子舒缓了不少，“我就是随便问问，哎呀，我又没有很在意了。”

 

Steve低下头，故意拨弄Tony的鼻子：“真的？没有在意？一点都没有？”

 

“……他叫你Stevie！”Tony躲了一下，有些不满地说，“其实我知道你们是朋友啦，但是他叫你Stevie，他妈的连我都没叫过呢。”

 

Steve认真想了想：“……确实是哦，好像只有Nat这样叫过我，你们，嗯，就是一本正经叫我名字。”

 

“所以有点不爽。”Tony摸着自己的胡茬，挺不乐意地说，“再加上这两个人上来就把我们的车弄翻了，让我对他有好感还是挺难的。”

 

“明白。”Steve摩挲着Tony的后背，安抚说，“明天你就好好问问他们到底怎么回事。”

 

Tony抬起手，搂住了Steve的脖子，哼哼唧唧地说：“太不爽了……就是不爽，哎，怎么这么不爽呢。”

 

Steve抱住他，咬着他的肩膀：“要不然……要不然你打我几拳吧。”

 

Tony不客气地抬起手，装模作样地给了Steve几拳，用的力气很轻，像挠痒痒似的。Steve等他打完了，又开始笑：“解气了？”

 

“嗯哼，”Tony吭出一个音，接着又含含糊糊地说：“Stevie？——Stevie，Stevie。”

 

他说得很轻，把每个音节都放在舌尖上，仿佛是含着一口热水，只让水珠在嘴里滚动，却又不咽下去。Steve吸了吸鼻子，说：“嗯。”

 

Tony搂着他，感觉心里踏实又充实。他蹭着Steve的脖子，过了一会儿问：“……那James是怎么活下来的？”

 

Steve摇了摇头，闷声说：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
 

Tony抬手，轻轻理顺着Steve的头发。“那他的胳膊是怎么回事？以前就这样吗？”

 

Steve听上去更郁闷了：“……以前不是的，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。”

 

Tony感觉有些好笑，他故意逗Steve：“哦，你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，想去问清楚吗？”

 

Steve啃着Tony的肩膀，边啃边说：“想……”

 

Tony很是大度地说道：“那你就去——”

 

他话音未落，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铁链子哗啦哗啦的声音。现在除了Bucky和Sam，没人动那玩意，现在他们俩还弄出了很大的动静，这很不寻常。他们俩立即警惕地抬起头，屏住呼吸，侧过耳朵听了听。

 

过了一会儿，铁链的声音小了，而那两个人好像在说话，声音太小了听不清楚。Tony抓了件衣服挡在自己下面，抬起身子往窗外看，Steve一撑胳膊也坐了起来，Tony正坐在这人身上，结果他这么一动，差点被晃倒了。

 

Tony恼火地打了Steve一下，那人还笑，又抱住Tony，小声问他：“你也听见啦？”

 

Tony迟疑着点了点头，两个人像做贼似的，光溜溜地趴在车窗往外看。但是从这儿什么都看不到，外面黑黑的，只有月光照下来，能勉强看见前面一点点的地方。Sam和Bucky在前方那辆车的另一面，被挡得严严实实。

 

Tony的心砰砰直跳，他又想到了乱七八糟的东西，比如丧尸，或者鬼魂。Steve说他好多次了（这世界上没有鬼，没有鬼，别自己吓自己），但是Tony认为那人是个傻大胆，根本感受不到他这样感情细腻的人的心思。

 

所以Steve还在认真观察时，Tony就已经开始往身上套衣服了。

 

Steve一愣，转过头来看他：“……干嘛？”

 

“出去看看。”Tony涨红了脸，“外面有点不对劲，我们去看看。”

 

Steve撅起了嘴巴，怀疑地问道：“你不是又害怕鬼了吧？都说了没有那玩意。”

 

“我才不怕呢。”Tony嘴硬说，他拿过了内裤，刚要穿，看见是Steve的，就扔在那人肚子上，“我就是出去看看。你关不关心你的朋友啦？留着他们俩孤零零地呆在外面，一旦有丧尸呢？”

 

“Lucky守着呢，没事的。”Steve无奈地说，“所以——哎，你穿的是我的内裤。”

 

Tony一愣，看看自己套了一半的，又看看Steve肚子上的，有些不确定了：“……是吗？可是我今天穿的是这个白色花边的。”

 

“就是我的，”Steve坚持说，“看，我的内裤这边有个线头，你总是穿错。”

 

Tony对这种线头级别的细节实在不甚擅长，所以他将信将疑地停了一会儿，最后又把内裤脱了下来。“……好吧，还给你。”

 

Steve凑过去亲了Tony一口，拿过内裤穿上。一旦决定要过去看看，两个人穿衣服的速度就加快了。Tony飞快地套上衣服裤子，系好扣子，拉上拉链，就打开车门，先跳了下去。

 

Steve随后跟上。他俩轻轻关上了车门，就蹑手蹑脚往Sam他们那边走。刚走两步，Steve突然搂住了Tony的腰，把那人吓得一哆嗦。“Shi——”

 

“是我。”Steve忍着笑低声说，“你不是说你不害怕吗？”

 

Tony拐了他一下，叽歪着说：“我就是不害怕！！”

 

Steve嗯嗯嗯了几声，听起来很敷衍。Tony其实还是有一点害怕的，他不由自主往自己男朋友怀里缩了一下，放慢了脚步。

 

那边还是有人说话的声音，含含糊糊听不清，但是绝对不止两个人。Steve不害怕，而Tony其实平时胆子也很大，可一旦他开始胡思乱想，那就刹不住闸了。在这个夜黑风高的晚上，风很大，不远处隐约有铁链晃动，和似有似无的交谈声——

 

Steve把Tony搂紧了一些，因为那人估计被自己的想象吓得够呛，已经开始微微发抖了。

 

“我告诉你个秘密。”Steve决定安慰一下怀里的人，就贴着他的耳朵说道，“其实你一开始没穿错内裤，我故意的。你现在穿的是我的内裤，大不大？”

 

Tony一愣，脸上表情没绷住，差点就笑了出来。Steve低头吻他：“哎呀，总算笑了，不怕了？”

 

Tony推了他一下，又扑过去一跳，Steve张开双臂接住了他，把Tony抱了起来。

 

“少他妈废话。”Tony粗声粗气地说道，“带我过去看看，快点，驾，驾！”

 

他俩一边闹一边接吻，很快就来到了那辆车的后面。刚刚还细碎的交谈声戛然而止，Tony还在捧着Steve的脸，低头咬他的舌头。他亲了一会儿，才突然发觉，怎么这么安静啊……

 

Tony呼吸一滞，猛地抽出了那个吻，回头一看，只见Bucky、Sam、Clint和Wade正坐在地上，呆呆地看着他们俩。

 

Steve也看见了，他的手还托着Tony的屁股，用力掐着，十指深深地陷在那人的肉肉里。六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好一会儿，Tony突然大叫一声，从Steve身上跳了下来。

 

“……呃——”他张着嘴，却不知道说什么，“呃，就，呃——”

 

“我们俩在车里听见了动静。”Steve强装镇定地在一边说，“叽里咕噜，听不清是什么，所以决定过来看看。”

 

Tony马上打了个响指：“对！对对，就是这样，对。”

 

坐在地上的四个人还是木然地看着他俩，几秒之后，Wade率先反应了过来：“哦，哥还以为你们是想在我们面前打野战呢。”

 

Tony马上就扔掉了刚才那阵羞涩，很是豪放地耸了耸肩：“嗯？你说得没错啦，我也不是没想过。”

 

Steve咽了口口水，有些害羞地移开了目光。

 

Bucky面色阴沉地盯着他，开口问道：“……所以，你是来看我的？终于肯过来看看你的老朋友了，Stevie？”

 

Steve不自在地抓了抓下巴，又下意识地牵住Tony的手（他每次不知所措时都会不由自主这么干），哼哼着说：“嗯，对，差不多吧。”

 

Tony大声咳嗽了一下，拉着Steve坐下来，假装很热情地问道：“哎呀，别管我们俩了。所以你们四个大半夜在干嘛？——哦不对，你们俩，为什么和这两个人成朋友了！！”他谴责地看着Clint和Wade，很是不满。“太放松警惕了！应该批评。”

 

Clint还没从刚刚的冲击中缓过来，表情有些蠢蠢的。他一听Tony这么说，立马就不乐意了：“你他妈还好意思说我们俩？你和Steve都做了什么？！居然要在Sam和Bucky面前野战！！人性呢！！”

 

Steve耳朵红红地插嘴：“我们俩没有要这么干……”

 

“我们这不是还没干起来嘛。”Tony大手一挥，挺霸道地说道，“Emmm，你们很可疑，几个小时不见，突然已经关系好到开始互相叫名字了？”

 

Sam咧了咧嘴，抬手指指Bucky，带着点幸灾乐祸说道：“可是这家伙本来就和你男朋友是发小，关系好着呢。”

 

Tony立即瞪他：“闭嘴，没问你呢。”

 

Bucky对着Steve扬了扬下巴，低沉地问道：“怎么突然又愿意过来了？我以为你根本不管我的死活了。”

 

Steve看着他，轻轻说：“你知道我不会的。”

 

Bucky哼了一声，擦了擦红肿的嘴角，又抬头看看月亮。“……明天会是个好天气。”

 

Steve看了看表，快凌晨了。他裹紧了身上的衣服，轻轻叹息一声：“所以，我们六个要在这样的情况下互诉衷肠吗？我以为这个场面应该是在白天，所有人都在，大家围着一大堆碳火一边煮着鱼汤，一边烤牛尾。”

 

Bucky依然对Steve冷冷淡淡的。“你还幻想过我和你们这些奇怪的人坐在一起吃饭？没门儿，你伤透了我的心Stevie，我现在特别冷心肠，我永远都不可能和你们这些人坐在一起吃饭。”

 

Steve刚要说什么，Sam马上举起了手：“呃……我愿意和你们一起吃饭，我很愿意，做鱼汤的时候请带上我，谢谢。”

 

Wade发出一声怪笑，Tony和Clint使劲咬住了舌头，才让自己保持住严肃脸。

 

Steve笑着摇了摇头，屁股挪了挪，坐在了Bucky身边。“……好啦老兄，不要闹脾气了。所以现在我们扯平了？你伤了我们三个人，我也对你表现出了足够的冷淡——”

 

他又探究地看了看Clint和Wade，不太确定地说道：“而且……呃，看起来你们已经关系挺好的了？”

 

Clint和Wade立马做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：“切，谁和他俩关系好啊。”

 

“胡说八道，哥可是狠狠揍了他们一顿！！”

 

Sam憋着嘴巴，指指自己和Bucky脸上的伤，垂头丧气地附和说：“看，他们揍的，很惨啊。”

 

那一瞬间Steve想说点什么，但是他及时控制住了自己，把话憋了回去。Tony在一边看了一会儿，见差不多了，就给双方都找了个台阶下：“嗯……今晚很冷的，你们冷不冷？我去拿点衣服过来吧，感觉我们还有很多故事要讲。”

 

他对Steve眨了眨眼睛，起身离开了。

 

Steve搓了搓脸，过了个鬼脸，接着拐了Bucky一下。“好啦，所以我们算是和好了？这么久没见，你就不能表现得热情一点吗？”

 

Bucky还对他之前的态度耿耿于怀：“是你对我极其不热情的。”

 

“因为你们俩无缘无故伤了我们三个人——”Steve拖长了声音，有点恼火地说道。

 

“呃……”Clint在一边举起了手，迟疑地说，“那个，你们俩可以不要纠结这个了吗？纠结一天了，话题到底能不能往下进行了呀？”

 

Wade立即帮腔：“就是，哥都很饿了，还得坐在这里听你俩争论到底是谁对谁冷淡，妈的，没完没了没完没了，哥还想听故事呢！”

 

Bucky嘟囔了一句什么，最后没好气儿地瞪了Steve一眼，粗声粗气地说：“那你先来！说你！”

 

“不要Steve先说！”Wade又嚷嚷了起来，“你们俩先说，刚才还没说完呢！科罗拉多那件事？？”

 

Steve立即警惕起来：“科罗拉多？科罗拉多怎么了？”

 

Clint踢了Wade一脚，可是来不及了。Sam不明所以地在旁边接话说：“你们不是要去科罗拉多吗？那儿已经被丧尸占领了，不能去。”

 

Steve的表情瞬间凝固在了脸上，整个人的后背登时就绷紧了。Clint赶紧在一边说：“呃……Steve？我们也是刚才才知道这件事的，你先别着急，问问Sam是怎么回事。”

 

Steve没能发出声音，Bucky奇怪地扭头看他，一见Steve的表情，立即皱起眉：“……你怎么了？”

 

Clint扭头瞪了Wade一眼，又转过头，担心地拍了拍Steve的胳膊：“呃，老兄？我知道这事儿不能一下子告诉你，具体情况Sam还没说呢，你别……我是说，你得，呃你不要一下子僵住了呀？？”

 

几秒之后，Steve轻轻吐出一口气，接着他慢慢慢慢地低下了头，右手无意识地抓紧自己的膝盖。他觉得自己的嗓子里面突然肿了起来，无论是吞咽还是呼吸，都变得异常困难。Steve瞪着自己脚边的石头，又缓了一会儿，便想撑起一个笑容，可是还没等完全绽开，就又收了回去。他努力了几次，最后终于露出一个很难看的苦笑。

 

“……这样啊。”Steve听见自己说，“好吧。”

 

Bucky一直在仔细观察着Steve的表情，见他总算是有了反应，才微微放下心来。他抬起手，重重地拍了拍Steve的肩膀，叹了口气：“……老兄，或许你们可以换个目的地。”

 

Steve收回了笑容，抬起手，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，没说话。他们经历了一阵尴尬的沉默，有好一会儿谁都没吭声。

 

几分钟之后，Steve突然抬起了头，一改刚才的沮丧，而是非常用力地拍了一下手，大声说道：“……哦，我好了。我就是刚才有点懵，我已经好了，没问题。好啦！”

 

其他四个人都怀疑地看着他，Clint几乎露出了怜悯的神情，还顺带拍拍Steve的大腿。“你不用这样……我认真的，这件事应该我们共同承担。”

 

Steve摇了摇头，很是坚定地说道：“不，我没有在安慰你们，我是认真的。”

 

这时，Tony抱着一大包衣服，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。他闷声闷气地说：“伙计们？过来帮我一把，我拿了好多衣服过来……”

 

Steve赶紧起身，小跑过去把衣服接了过来。Tony打了个哆嗦，嘻嘻笑着拿过了最上面的一件，说道：“我先挑啦。”

 

Steve蹭了他一下，就转身把衣服分给大家。Tony太了解他了，见这人情绪和刚才明显不一样，又低头看看其他四个人，立即就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。

 

但是Tony没有直接问，而是裹紧了衣服坐在Clint身边，等Steve把衣服都分给了大家，才故作轻松地问道：“你怎么啦？”他微微向前探出身子，抓住了Steve的手，“有点不高兴的样子。”

 

Steve回握住了他的手，浅浅笑着：“嗯……没有不高兴。”他顿了顿，又补充说：“——不过有件事想告诉你。”

 

Tony心里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。他扫了Bucky和Sam一眼，装出轻快的样子：“什么事呀？”

 

Steve征求意见似地看了一圈，Clint和Wade都对他点点头。于是Steve挤挤鼻子，看似轻松地说道：“我们……嗯，我们可能不能去科罗拉多啦。”

 

Tony一愣，飞速地皱了一下眉，又抿起嘴巴，认真看着Steve。那人脸上透出了一丝疲惫和困倦，却还是拼命打起精神，想给其他人信心。

 

Tony知道Steve绝对不会拿这件事撒谎，所以虽然他刚刚脑袋嗡了一下，却很快就镇定了下来。Tony鼓励地偷偷捏了一下Steve的手，冷静地替他问出了那个问题：“为什么呢？那边怎么了？”

 

Sam高高地扬起了眉：“相比之下，我倒是很好奇你们为什么要去科罗拉多。是因为无线电里说的吗？大约四个月前，无线电里都传疯了，说科罗拉多有安全岛，你们是听见了那个吗？”

 

Tony立即说：“对，所以我和Steve都想去那里看看。”

 

Steve猛地扭头看向Tony，一时间没能说出话来。他记得很清楚，他们刚刚相识时，Tony当时根本不想去科罗拉多，他认为无线电里都是胡说八道，还极力劝阻Steve也不要去。

 

但是他没听，坚持要去，而最后Tony也妥协了。

 

现在Tony当着这些人的面，说这是自己和Steve共同的决定。他不肯让Steve独自承担后果，尽管队伍中不可能有人会责怪Steve，但是Tony依然选择了和他共同面对。现在Tony非常坦然地看着Sam，很痛快地承认了这是他们俩的决定，这让Steve突然很想紧紧抱住他。

 

还要什么呢？在这样的世界中，有个人愿意无条件地信任你，支持你，不管出了什么事，哪怕你的选择是错的，他也愿意站出来，和你并肩同行。

 

这就够了，这就够了。

 

Steve无声地抠着Tony的手心，那人轻轻换了个动作，和他十指相扣。

 

一边的Sam听了Tony的回答，了然地点点头。“这就对了嘛，我当时也是听了这个消息，所以决定去科罗拉多。——你们从哪来的？”

 

其他四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下，Wade耸了耸肩：“很难说。我们是从四面八方会和在一起的。”

 

Sam做了个鬼脸，对他摆摆手。“好吧，不知道你们的情况，但是我当时要好多了。听到无线电的时候，我在Omaha，离科罗拉多不算太远——当然也不近。于是我们几个同伴商量了一下，就直接去了。”

 

Clint抱起了膝盖，用大衣严严实实裹住自己：“然后呢？你过去之后发现，那里没有安全岛？”

 

Sam点了点头。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广播没有撒谎。那里有安全岛，但是仅仅存在了不到两个月。”

 

Steve一愣，立即追问：“什么意思？人们试图自救了，对吗？他们建立起了安全岛？”

 

Sam嗯了一声。“一切顺利得要命。我和同伴六月到了科罗拉多，跟着无线电找到了人类的聚集地——一个足球场。说真的伙计们，只有一个足球场。里面挤满了人，每天会有五支小队出去寻找食物和水，带回来，分给大家。”

 

Tony喃喃地说：“……这也太少了吧，不可能够的。”

 

Sam打了个响指。“你说到点子上了。你叫什么来着？抱歉，我忘了。”

 

Tony翻了个白眼。“Tony，Tony Stark。”

 

Sam伸出手去，握了握Tony的手。“我叫Sam Wilson。”

 

Wade在旁边没有耐心地大喊：“不要突然自我介绍好吗！继续啊！然后呢！！”

 

Sam斜了他一眼，突然嗤笑起来：“继续？还有什么可继续的？我马上就发现了问题，那个足球场不可能坚持太久的，人们没有明确的分工，没有目标，没有食物和水，没有好好睡觉的地方。如果丧尸来了，除了等死还有什么办法？我找到了领导者，但是他就是个蠢材，认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。剩下的事情只要想一想就知道了，对丧尸来说，那个足球场简直就是免费食堂——”

 

他停了下来，想要笑一下以表达自己的不屑，但是却怎么都笑不出来。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他，没有人发出声音。

 

Sam仰起头，飞快地眨着眼睛，又四处乱看，想要掩饰自己的情绪。过了一会儿，他深吸一口气，哽着嗓子说：“……没了，都死了。那里不是安全岛，是地狱。”

 

Bucky拍拍他的后背，沉默了安慰了Sam。

 

Clint的眼睛暗了下来，他抱着双膝，轻声说：“……这样啊。那我们接下来应该去哪呢？科罗拉多不能去了，我们可以去哪呢？”

 

Wade还想用一贯的语气开个玩笑什么的，但是他张了张嘴，酝酿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。Bucky呆呆地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，Sam用力掰着自己的手指，让它们发出咔咔的响声。

 

在他们安静了好长时间之后，Steve突然清了清嗓子，低声说道：“……我有个想法，不知道可不可行。”

 

所有人立即抬头看向他，眼神中依然充满了信任，这让Steve觉得感激。他的心砰砰跳，在这样寒冷的夜晚倒也不感觉冷了，而是带着脸颊都开始发烫。Steve不由自主地握紧了Tony的手，想从他那里得到信心和支持。他不知道这样可不可以，更重要的是，这个提议一旦说出来，就意味着他们折腾的这几月，付出的所有努力都等于是付之东流。

 

“我——”Steve刚说了一个字，嗓子就哑了，他赶紧再次咳嗽了一声，鼓起勇气说道：“……我想我们可以回纽约去。”

 

所有人都一愣，Clint和Wade同时大喊：“回去？！”

 

Tony也有些愣，他看着Steve，眼睛中有一丝疑惑。

 

Sam和Bucky倒是很冷静，可能他们并没有把自己算在内。

 

Steve抬起手，往下压了压，斟酌着字句说：“对……回去。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疯狂，我们千辛万苦来到这里，结果却要往回走——”

 

“哥不回去！”Wade倔头倔脑地说道，“走都走到这里了，再回纽约去干嘛？听说那里早就丧尸泛滥了！”

 

Steve没有否认。“是的。但是现在到处都丧尸泛滥，不仅仅是纽约。我的想法不是空穴来风，你们看……”

 

他捡了块石头，开始在地上画起来。“这一路我们走走停停，有的时候还会偏离航线，所以浪费了很多时间。不过如果集中起来的话——”

 

Wade举起了手：“等一下，哥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回纽约？那儿有什么吗？”

 

Steve微微直起了身子，看了身边的Tony一眼。“……那里有Stark大厦。”

 

除了Tony，其他人都露出很茫然的神情。Bucky忍不住插嘴说：“Stark大厦是什么？”

 

Tony瞬间就明白了Steve的意思。他微微颔首，说道：“是我家。”

 

Clint很是吃惊：“你家？你家是个大厦？”

 

Tony感觉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，就简单地嗯了一声。

 

Steve没等大家反应过来，就接着说：“其实是我突然想到了偷溶液时候的Oscorp分公司。那里我们并不熟悉，但是那儿有备用电源，有各种设备，有很多房间。现在既然科罗拉多的安全岛已经没有了，那不如一不做二不休，我们自己造一个。”

 

Clint和Wade对视一眼，问道：“那干嘛非得回纽约呢？”

 

“问得好。”Steve微微蹙着眉，一边思考一边说：“这也是我刚刚突然想到的。在我知道科罗拉多不能去的那一瞬间，就开始想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，然后我想到了Tony的大厦。一个地方如果要作为根据地，那么我们需要熟悉地形，而且应该难攻克、易防守、面积大、功能多。”他微微歪了歪脑袋，带着一丝不确定。“……虽然我也没有去过Tony的家，但是看了Oscorp分公司的规模，我知道Stark大厦一定也差不到哪去。”

 

Tony夸张地做了个鬼脸，拐了Steve一下：“老天，你认真的吗？我家可比那个分公司大多了！”

 

Steve露出了一个笑容：“是的，而且没人比你更加熟悉那儿，再加上纽约也算是我的地盘，如果回纽约，那我们的困难就会减少很多。”

 

Wade端起了下巴，似乎很苦恼。“……好像还挺有道理的，哥的脏话都骂不出来呢。”

 

Sam和Bucky一直在旁边安静地听着，他俩倒是很好的观众。

 

Clint转转眼睛，暂时把关于大厦的疑问放了下来，提出了新的问题：“可是要回纽约，我们怎么去啊？那儿也太远了吧？”

 

Steve胸有成竹，他立即接着刚才在地上没画完的部分解释说：“我刚刚就是想说这个问题。”他在地上画了两个距离比较远的点点，“我们现在在新墨西哥州，而这是纽约。地图上的标尺我查看无数次了，所以我们的位置离纽约大概是1900英里，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？”

 

Tony摸着下巴，若有所思地说：“你是说……集中精神，不再浪费时间打猎和游玩，一鼓作气开回纽约？”

 

Steve点了点头，非常认真地说道：“是的。”

 

Wade立即跟上：“那样我们得开多久？还要考虑加油的问题呢，公交车也不可能开得很快。”

 

Steve嗯了一声，凝神看着地上的两个小点，低声说：“我们算一算就知道了。”

 

两秒之后，Tony说：“十五到三十天。”

 

Wade马上怪叫起来：“什么？你怎么算出来的？”

 

Tony打了个响指，很得意地回答：“这很简单啊。如果我们明天就出发，按照每小时45英里的速度前进的话，每天开八个小时不休息，要开五天半，每天开六个小时不休息，要开七天半。车队里豪车和经济型车一半一半，平均一下，就算是每开250英里油箱会耗尽的话，那么我们这一路每辆车都需要加7.6次油。想想Clint的奔驰那么吃油，还是算了，就算需要加八次，那么算上找加油站的时间，我觉得最少得半个月可以开到。”

 

“……”所有人都半张着嘴巴，呆呆地看着Tony。

 

过了一会儿，Wade咽了口口水：“……哥可不能开八个小时一点都不休息，我还要吃饭和尿尿呢。”

 

Steve叹了口气：“是的……而且我们不可能一口气准备半个月的口粮，所以还要打猎和做饭。”

 

“还有周末呢。”Clint可怜巴巴地说道，“中间不能休息个一两天吗？每天这样连续开车，会累死人的。”

 

Tony耸耸肩：“是的，所以我觉得可能要用一个月吧，我们人那么多，Peter的腿又坏了，就算一路猛开，也得考虑每个人的身体状况。”

 

Wade立即对Bucky和Sam怒目而视。

 

Steve抓着衣襟，喃喃自语：“一个月啊……”

 

Tony偷偷碰了碰他，Steve看过来，那人对他微笑着，接着靠过来，贴着他的耳朵说：“别急，离冬天还有一小段时间呢。”

 

Steve一愣，见Tony狡黠地对自己眨眼睛。他随即就笑了，感觉心中的大石头放下了一半。

 

“……知道啦。”

 

Steve顿了顿，又在Tony的手心里慢慢写下了几个字母。Tony呼吸一滞，发觉到Steve写的是‘AS-IX’。

 

那是他的愿望，他说想总有一天，回去完成这个，没想到Steve还记得。Tony合上了手心，问他：“……你陪我吗？”

 

Steve浅声回答：“——当然。”

 

“你们俩，别说悄悄话啦。”Wade很不满地说道，“所以，这事到底要怎么办？”

 

Steve转过头去，想了想说道：“你们先回去睡吧，我等一下要去找Thor。”

 

“他在和Loki照顾Peter呢。”Clint回答，“你是想先听听他的意见吗？”

 

Steve点了点头。“是的。毕竟这是我刚才突然想到的，不知道算不算冲动。我想冷静一下，和他谈谈。”

 

Tony说：“我和你一起去吧。”

 

Steve嗯了一声：“好。”

 

“然后呢？”Wade问道，“如果你们觉得可以，明天就和大家商量这件事吗？”

 

“对的。”Steve站起身来，把Bucky和Sam身上的铁链解开了，“不管是不是回纽约，都得告诉大家，科罗拉多我们不能去了。这事总要说的，我要想想怎么开口。”

 

Bucky和Sam没想到Steve能突然把他俩放了。两个人有点懵：“呃……所以我们俩可以走了吗？”

 

“去哪？”Steve皱着眉，“明天你们俩和我们一起开会，如果大家同意，我们就一起回纽约。”

 

“——什么？！”Bucky大叫了一声，“和你们一起？！”

 

Tony也站起身，把衣服紧紧裹住自己。“这不废话吗，”他慢条斯理地说道，“我刚才说了，车队里豪车和经济型车一半一半。这一半的豪车你们心里一点数没有？说的就是你们俩的Jeep和悍马啦。”

 

Wade和Clint看着那俩人一脸吃瘪的样子，立即在旁边笑得可坏可坏了。

 

“总之，你们先回去睡觉吧。”Steve最后宣布说，“我和Tony去找Thor。——Wade？你和Clint带他俩找辆车，暂时按照新人规矩来办，知道的吧？”

 

Wade和Clint马上跳了起来，回答说：“知道！”

 

那俩人挺高兴地把Bucky和Sam拽了起来，开始往不远处的车子那边带。“走走走，回去睡觉了！”

 

“等等……什么叫新人规矩？你们他妈的还要揍我们吗？！”

 

Wade哈哈大笑：“怎么可能。今晚哥要和你同居啦，兴奋吗？顺带一提，哥喜欢裸睡的，脱光光！”

 

“什——”

 

Steve看着他们走远，便过去，揽住了Tony的腰。“走吧，去找Thor。”

 

Tony靠在他身上，两个人一起朝反方向走去了。

 

 

 

 

TBC

哇终于写到这里了！拐了一大圈还是要回去啦，可以见到小五了fufufufu

这章也是激情写文（不= =后半段一口气写完的算是，没修改，再说吧_(:з」∠)_

Tony的愿望，有关AS-IX的那个，在第24章嘿嘿嘿。我自己写完很多前文的细节也记不清了，只好回去翻，哎哎哎。

无数次说要开始修改前文了，可是一看这么大的工作量，我就退缩了_(:з」∠)_。然后还有这之前砍掉了很多情节，比如锤基怎么在一起的，以及锤哥想去的游乐场，还有Loki和Peter、Bruce在大学里的几个小故事，还有Clint和Wade弄坏的大蜥蜴……反正就是可多想写的，但是因为篇幅问题，还有为了保证全文的完整性，都只好忍痛掐掉了……😭

以后如果，我是说如果啊，如果这文我真的能完结的话，一定想在番外里面补完这些😭，哎，越写就越对他们这群人有感情，能写到现在，真是谢谢大家支持啦！